不秋陪魏禾跪著。

“還好隻是一晚上，小姐偷偷懶，趁現下無人看著，晚點守夜的來了，偷懶不得。”

“你起來，不用陪我跪著，累倒了誰來照顧我？”

不秋跪著的姿勢改為盤腿坐著。

“顧家的事外麵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就是可憐了秦小姐。”

魏禾四下瞧了瞧，直接坐在自己的後腳跟上。

“你一月俸錢不到二兩銀子，還心疼起秦楚然來了，傻不傻。”

“這秦楚然若是男子，你都在汴京城見不著她，能折騰得很。”

“你心中的清白，姻緣，身份，或許是她的枷鎖。”

不秋聳了聳鼻子。

“按奴婢說，還是沒吃過苦，像我們窮苦人家的孩子，做夢都想要她的一切。”

魏禾有些認同。

“人便是這般，身在福中不知福，見識過外麵的荒涼，窮苦，才知汴京城的好。”

申竹玉生活的地方，底層老百姓也不會太差，起碼是安全的。

呈哀國不同，除了富饒的幾個地方，剩下的城池，荒涼得很，吃飽飯都成問題。

魏禾不知自己怎麼了，頻繁想起申竹玉。

夜裏做夢也是上輩子的事。

導致睡醒有時都分不清自己究竟在何處。

後遺症？

“若秦大小姐和秦二小姐的性子平衡些，秦家這兩位小姐倒是妙人，容顏在汴京城都屬上等，可惜秦大小姐太難相處，開口閉口都是規矩。”

不秋感歎的話點醒魏禾。

不是頻繁想起申竹玉，是內心裏渴望生活在申竹玉的朝代，既然不能，那便造反，自己打造一個這樣的朝代。

成了，名留千史，不成…無非就是死。

春桃拿著襖子進來，有些無語。

祠堂跪多了，少了敬畏之心，什麼都敢在祖宗麵前討論。

“小姐，老爺讓奴婢給您送襖子，怕您著涼，還不讓奴婢說。”

魏禾拉了拉身上的襖子：“那你還告訴我。”

“小姐這輩子都是奴婢的小姐，老爺那邊不彙報不行，沒了奴婢也會有其她人，與其猜來猜去，還不如讓奴婢來做壞人。”

“春桃是老爺的人？”

不秋吃驚。

春桃有些小傲嬌：“隻有小姐發現了，你們都沒有。”

“你個叛徒，這是值得驕傲的事嗎？”

不秋撲上去準備揍春桃。

“祖宗看著呢。”

魏禾輕飄飄一句話不秋住了手。

“不秋回去吧，後半夜你來陪我，現下春桃陪著便可。”

一主一仆跪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春桃瞥了眼魏禾，主動開口。

“小姐近來心事重重，時常夜裏發呆，可是有什麼難題？”

“若是我說…想讓你跟著秦楚然去鳳鳴國，你願意嗎？”

春桃起身重新下跪叩首，行了大禮。

“奴婢…”

“小姐怎麼說，奴婢便怎麼做。”

魏禾扶起春桃，摸了摸春桃的碎發。

“我能用的人不多，這個人要比秦楚然聰明，能看住她，我還得放心把銀子交給她。”

“你膽大心細，聰慧，我爹又特意培養過你，咱們自小一起長大，思來想去，你最合適。”

春桃再聰慧也想不明白。

“小姐，為何非得是秦二小姐？”

因為秦全章最疼愛這個女兒，秦楚然在手裏，往後沒有太大利益衝突的情況下，秦侍郎算是自己的人了。

且秦楚然性子難得，利用好了，屬於有勇無謀的那種。

“以後你會明白的。”

春桃閉眼糾結一會，可算知道清晨為何心慌了。

魏禾一邊打量春桃的反應一邊接著忽悠。

“你們四個，都是我的陪嫁，沒有我點頭，大概這輩子便是做姨娘的命，你的孩子…以後也是要低人一等的，你不想改變嗎？”

“我能放你出去，許配個不錯的人家，當正妻，保你衣食無憂。”

春桃斟酌再三問道：“小姐，您到底要什麼？”

魏禾說了天下二字，卻沒有發聲。

春桃的瞳孔肉眼可見受驚放大。

捂著嘴怕自己驚呼出聲。

天下？

這無異於癡人說夢。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