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先安分點,把爹爹惹急了可不好。
閉上眼睛繼續睡。
顧家的消息太突然,把不秋昨兒的失落衝散。
隻有春桃在門外瑟瑟發抖。
怎麼昨兒才說要弄死,今兒就死了呢?
老爺出手?
不像…
老爺喜歡借刀殺人,不會親自動手留下任何把柄。
小姐一直在府裏未曾離開。
有人比小姐更著急要顧家人的命?
“春桃,你抖什麼?冷便多穿件衣裳。”
不秋不明所以的看著瑟瑟發抖的春桃。
魏禾睜眼。
“進來伺候。”
倆人剛進去,魏禾便打發不秋去小廚房看看一會吃什麼。
“你慌什麼?又不是我幹的。”
“奴婢沒慌。”
魏禾秀眉輕皺:“小的時候,我這院子裏,隔三差五總有幾個不幹淨的人,不是我爹叫你偷偷處理掉的?這麼點事慌什麼?”
“原來小姐知道啊?是啊…奴婢打小就殺人,所以奴婢不慌。”
“那你在外頭抖什麼?”
春桃低下頭,不敢看魏禾:“奴婢也不知,莫名心慌。”
“伺候穿衣,膝蓋處墊一個護膝墊,今晚定然是要跪祠堂的。”
春桃默默做事。
汴京城的冬日並不會特別冷,起碼看不到雪,而申竹玉生活的地方,能看見雪,很美,應該也很冷。
可惜當初隻是靈魂,光看,不能體驗。
淵王守的邊境下雪,會有機會過去體驗的。
魏禾越來越迷戀這種行事大膽,不需要顧忌女德的做事方式。
看著銅鏡中打扮好的自己,端詳片刻。
“變了,又好像沒變。”
我做的事,本來就大逆不道,肆意些是對的。
若沒見過申竹玉生活的城市,就這樣過一輩子也就罷了。
如今不同,自己在係統裏學的東西,若是丞相家的小姐或者公主,一樣都拿不出來,但…若我為帝,柴米油鹽,都可以推行新製度,改革,讓國家徹底改變。
魏禾眸子裏的野心,絲毫沒有掩飾。
女子,亦能撐起半邊天。
春桃退出去,不秋伺候用膳。
“你去弄點餅,包在帕子裏,給我拿過來,這裏不用你伺候。”
魏肅下朝後果然急著見魏禾,穿著官服來禾院開罵。
“魏禾,滾去祠堂跪著,今兒不準用膳,你們誰敢給她吃食,本相便把你們趕出府去。”
“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
“膽子越來越大。”
“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魏禾墊了護膝墊,藏了吃食,一點也不慫:“爹爹大聲些,好讓這條街的人都聽到。”
說完自己往祠堂方向去。
魏肅抓了院子裏的果盤往魏禾那邊丟。
“氣死我了,明明半年前都還是知書達理,乖巧懂事,怎麼就成如今這般了呢?”
“春桃”
春桃縮了縮脖子:“奴婢在。”
“你家小姐是不是招惹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怎麼變化如此大。”
春桃硬著頭皮回答。
“老爺,其實…小姐私下還是以前的小姐,一舉一動都未曾改變,奴婢也不知為何,一到人前,小姐便格外…活潑開朗。”
魏肅慢慢垂下眼簾:“她近日看的什麼書?”
“還是以前那些,許久未添新書。”
“倒是…有一點變了。”
魏肅眼神示意春桃說下去。
“大半年不曾動筆,前幾日開始寫寫字,畫一些畫,但是寫了畫了也不要,都燒了。”
魏肅聞言破例上了二樓,在魏禾的小書房待了一會。
“這是你家小姐畫的?”
“是,還沒來得及燒,小姐都是累積幾日燒一次。”
“如此逼真,功底見漲,不錯。”
“一手小楷跟她娘一模一樣。”
放下手裏的紙張,看了眼窗外的天氣。
“給她帶件襖子,莫說是本相允的。”
“是,老爺,奴婢這便去。”
春桃轉身尋了件最厚的石青色蝴蝶襖離開。
老爺總是這樣,提到或想到主母便會對小姐手下留情。
小姐已摸清,也總愛用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