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為了這個才總是下班後來這家咖啡館的吧?”
調皮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雖然看起來很淡定,但眼睛裏燃燒的火焰卻暴露了他的情緒。劉嘉許聳拉著肩膀,用下巴指了指正要離開咖啡館的男人。
“為了監視她?”
“什麼?”
“不是嗎?”
“不是。”
“那你為什麼來這裏?在M國一聽到麵包就嚇得不行的家夥,每天晚上都在這裏吃晚飯?”
劉嘉許大驚小怪地說著,好像他早就知道這家夥會這樣,看她的眼神也不對勁。他的聲音大得連她那邊都能聽到。柳曉晨沒有回頭看他。這樣看過去,她應該會看一眼的吧。
“隻是。”
靠著下巴的童揚眼神深沉了下來。原本平靜如水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渾濁。
“看見了才覺得安心。”
“……你到底是怎麼忍了九年半的。”
如果說忘記了那是謊話,但他故意不去想。在沒有你的天空下,在沒有你的街道上行走,吃著沒有你的飯,他希望能習慣沒有你的日常。他說過會好好生活,也毫不懷疑地相信了。太過安逸了。
一旦想起就立刻忘記,吞下思念。這個過程重複了九年半,也就是將近十年。當思念也變得習慣時,他已經無法分辨。
我想忘記的是你,還是對你的這份感情。
“終於又到周末了。明天叫上朋友們喝一杯?”
“再看看吧。”
確認時間的童揚先站了起來。雖然想打個招呼,但覺得童揚不會歡迎,劉嘉許先走出了咖啡館。童揚走向櫃台時,張靖雪笑著迎接了他。
“後天可以訂三明治嗎?中午要一百份。”
平淡的要求讓張靖雪的眼睛睜大了。正在旁邊關咖啡機的柳曉晨回頭看了他一眼。
“哇,一百份?當然可以,但為什麼要一百份……”
“想捐贈。”
“捐給哪裏?”
“隻是給那些餓肚子的孩子們。”
他衝動地說了出來。因為想起了在便利店裏毫不吝嗇地施舍給饑餓孩子的林恩恩。
“每個周末都想做,可以嗎?”
張靖雪像是釣到大魚一樣,愣愣地點了點頭。聽到他要預付一個月的費用,張靖雪又驚訝了一次。開店以來最高的銷售記錄竟然是這個人。以後張靖雪會更加信奉童揚,而他也會更自由地出入這家咖啡館,柳曉晨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快去送送他,送送。”
“送什麼送。”
“去,給他九十度鞠躬。知道嗎?要是錯過了這個客人,我可能會一直埋怨你。”
張靖雪推著她的背讓她去送走童揚,對最高銷售記錄的待遇非常周到。麵帶不滿地走出咖啡館的柳曉晨,正好遇上了像是等著她一樣的童揚。
“你的朋友呢?”
隻是隨便找了個話題,但童揚的眉頭皺了起來,仿佛在說你為什麼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