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想見他?”
“不是,也不是那樣。”
沒話找話的她咬著無辜的嘴唇。童揚斜著頭,調皮地笑了。柳曉晨看著他,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問道。
“真的會一直訂三明治嗎?”
“嗯。”
“為什麼?”
“不喜歡孩子們挨餓。”
“為什麼偏偏在我們咖啡館?”
“提高銷售額,受歡迎不是很好嗎?”
“到底是對誰?”
“別擔心,不是你。”
這毫無意義的對話還在繼續,柳曉晨感到驚訝。明明應該說不要再來了,明明應該說希望以後不要再見到,但她卻遲遲開不了口。一個每周都大量訂購三明治的男人,沒有理由不讓他來。
“明天幹什麼?”
他輕輕地問道。完全不知道他的意圖,柳曉晨隻覺得心情不好。
“工作。”
“老板說你休息。”
“不是這裏,是別的工作。”
“你還是那麼努力生活。”
仿佛早就知道似的,他點了點頭。
“那下周見。”
怎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她皺起了眉頭。
“還會再來嗎?”
“為什麼,說要來你就辭職?”
明明不能辭職,他卻明知故問,心思真是惡劣。讓人啞口無言的本事似乎比十年前更高明了。
“非得來嗎?反正已經把要送的孤兒院地址告訴我了,交給我們就行了……”
“你去看過你媽媽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她一時語塞。最後一次去看媽媽大概是在母親節左右。她本想帶一大束花去,但又怕太顯眼,所以小心翼翼。
“我經常去。”
“我從沒在忌日見過你。”
這很正常。她從未在忌日當天去過,總是提前幾天或推遲幾天去。
“你是故意避開那天去的嗎?”
“不是,隻是碰巧我忙,所以沒辦法那天去。”
“花也是故意放在不顯眼的地方嗎?”
其實也不算太不顯眼。她沒有回答,避開了他的目光。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寂寞,傳到了她的頭頂。
“花太小了。”
“……”
“下次帶大一點的,放在遠處也能看見的地方。”
他平靜地說道,仿佛知道她隻能帶著那小小的花,放在墓碑的角落裏的心情。
在寂靜的夜晚,仿佛夢中傳來的聲音讓她再次抬頭看向他。目光相遇時,他低聲笑了。
“如果說送你回家,你肯定不願意吧。”
“……”
“路上小心,夜路黑。”
童揚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劉海。最終,他沒能說出讓她不要來的話,她的呼吸微微顫抖。她假裝不知道,這真是個奇怪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