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玨雖到中年,但仍依稀可見年輕時的風神俊朗。
鄒薄言長相隨他,但也不全是。
鄒鈺長相更粗獷,具有較強的攻擊性,笑起來卻是溫柔而慈愛,這讓我好奇鄒薄言的母親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鄒玨伸手笑著走向我說:
“采采快起身,往後見我不用這些虛禮。”
我裝作乖巧起身點點頭,微笑著說:
“江伯伯,您真好!”
鄒玨看著我的笑容一愣,隨後閉眼順手摸摸我的頭說:
“嗯——乖孩子。”
掀起一隻眼皮看了眼鄒薄言,大聲說:
“唉,還是女孩好,不像某個人,成天給我臉色看。”
見兒子沒反應,氣的甩甩袖子道:
“你也起來吧。”
鄒薄言這才麵無表情起身坐回了原來的位子。
鄒玨看見也不想在意,看著鄒薄言語氣有些嚴肅:
“從明日起你就和采采一起習武,此事已定,多說無益。”
鄒薄言看眼鄒玨表情無語,懶懶開口說:
“哦。那宋有之呢?”
鄒玨挑眉,一副這還不簡單的表情說:
“上午他來授課,下午你去習武不就好了?”說完頓了頓,好像想到了什麼,補充說,“有之那孩子啊,因為生世受了不少苦,我花大力氣把他接回王府教你文化,你定要好好對他。”
鄒薄言一改先前冷漠範,皺著眉頭大聲說:
“爹!你這樣安排我不要休息的嗎?!”
鄒玨見此情形,有些不悅,大聲說:
“晚上你不就休息了嗎!還有吃飯的時候!”
我站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彎腰偷偷笑,鄒薄言餘光看到我笑,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怕他秋後算賬,隻好憋著笑溜了出去。
隻留身後鄒薄言與鄒玨爭論不休的聲音。
「唉,這父子倆。」
我的目的達到,閑來無事就想到了鄒家的小花園,決定等會再進去找鄒玨道謝,順便再問問習武的時間。
鄒家的小花園離鄒薄言的院子很近那裏一年四季都有花開。
我剛踏進園子,一陣柔和的春風吹來,風中夾雜著各種花的香味但我卻隻聞到梨花的清香。
因為風帶來的幾片雪白的梨花花瓣,我不禁想到那位白衣少年。
心裏有些焦急拍著腦門自言自語:
“嘖,他叫什麼名字來著?宋一枝?宋有才?還是宋人頭?哎呀,我這死記性,怎麼連名字都給忘呢?”
正當我煩躁時又一股春風吹來,帶來雪白的梨花,在我麵前悠悠落於泥土之上。
我想起鄒府有棵梨花樹。
往前走一會就看見那滿樹的梨花——
純潔無瑕。
我還沒走近就能聞到很濃的梨花清香。
待我走近,在鋪滿梨花的地上,一朵梨花般的身影站立在樹旁。
他仰頭輕閉雙眼,仿佛與身旁的梨花融為一體。
麵前的白衣少年——
風姿綽約。
那盛開的梨花,一簇簇綻滿枝頭,玲瓏纖細,如雲似雪。
風挾著梨花的馨香,在樹旁枝尾悠悠飄蕩。
我心中不禁感慨:
「好美。」
已經分不出是人是景。
白衣少年睜眼看向我,忽一陣雪白花瓣吹來,吹紅了我的麵頰,也吹向了我的心裏。
我此刻的窘迫全落入他的眼中,他笑得溫和,開口卻是乖張的語氣:
“小丫頭片子,你傻愣的樣子像西紅柿一樣。”說罷,似覺著不夠,又添句,“很蠢。”
“呲啦!”
這句話仿佛一把刀子,劃開這美麗的風景。
我有些氣,臉越來越紅隻好捂著說:
“你!你你你!”
“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白衣少年輕笑一聲,略過我說:
“喲,還是個小結巴啊,多讀點書吧小姑娘,這梨花美景不錯,可惜,我賞夠了,宋某先走一步,你慢慢賞。”
他過我身旁時有一股稍縱即逝的雪鬆清香,但還是被我捕捉。
我一個人站在梨花樹下,學著他的樣子揚起頭。
心裏便隻有梨花的雪白與濃濃的香。
似乎……還有個白衣少年站在樹下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