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從未被阿父如此喝斥過。
“你母親說的沒錯,你是該好好禁足於屋裏重新學學規矩,來人,送公子回房!”黃淮衝著外頭喊了一嗓子。
便有小仆從外頭進來,帶著崔雲止離開。
與此同時。
馮氏父女回到自己的小院後,崔雲經就被馮氏罰抄一本心經,讓她靜思己過。
“爹爹為何罰我?”
馮氏雖已年近四十,但練舞之人身段纖細修長,他這些年保養得宜,外人看去,恐誤以為二人是兄妹。
馮氏邁出門外的身姿又退了回來,轉身看向崔雲經,目光淡淡,“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
崔雲經攥著手裏的心經,書皮被捏的皺皺皺巴巴,身份,從小到大她一直被“身份”二字困擾。
同樣是崔九英的女兒,就因為她生父是伶人出身,她就得比那三人差一截,她不服。
馮氏年輕時在風月場上閱人無數,崔雲經又是他生下的,怎會不清楚她的秉性,“等你有了身份,能掌握自己的人生,我便不再約束你。”
夜風灌入屋內,吹得崔雲經胸口漸漸發涼。
數日過後,謝玉卿發現崔家的人已經連續好幾晚都沒來她的小吃攤,她還有些納悶,畢竟相識一場,又欠個人情。
直到有一天晚上,一位打扮低調的已婚郎君站在她的攤前,將她肆意打量一番,拋下五兩銀子“巨款”開口,“謝娘子拿著這錢,離開我兒子。”
正在炸臭豆腐的謝玉卿停下手裏的動作。
嗯?這話怎麼聽起來有些耳熟?
哦,對了,不就是以前刷短劇裏頭豪門“惡婆婆”棒打鴛鴦的台詞。
“您的豆腐請拿好!”謝玉卿舀了一勺蘸料淋在豆腐上,送走食客後,便喚了林絮過來,“小絮,你認識他嗎?”
林絮搖了搖頭,看著攤上那五兩銀子有些驚愕,“客官,您這是要多少豆腐?”
黃淮被二人氣個倒仰,往前站了站壓低聲音威脅,“謝大寶,阿止是我唯一的兒子,他是不會嫁給你的,你且斷了非分念想。”
阿止?
“您是崔知府的——”林絮嘴裏的夫郎二字還沒說出口,就被黃淮喝止住。
“閉嘴,今晚的事情不許張揚,若我兒名聲受損,我定饒不了你倆。”黃淮掏出帕子擦了擦鼻尖上的汗,四下張望一番,便領著小仆迅速離開此地。
“妻主,他怎麼這般不講理,明明就是他兒子癡纏於你呀。”林絮在原地跺了跺腳,為自家妻主打抱不平,心中更加討厭崔雲止。
謝玉卿將那五兩銀子揣進懷裏。
“妻主,這錢——”怎麼真拿著了呀!林絮忽地抱住謝玉卿胳膊,妻主該不會真的對麻煩精有意思吧。
謝玉卿戳著小孩蹙起來的眉心,“想什麼呢,家裏有你一個小孩就夠了,趕緊去把最後一板豆腐給我端過來,賣完咱們收工回家!”
被喂了定心丸的林絮這才鬆開她的胳膊,歡歡喜喜的抬了豆腐遞到自家妻主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