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墨謹慎地拉開門,麵前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由於藥效還沒過,阿拉法暫時被留在房間裏休整。此時她孤身向前,卻絲毫不懼,墨色的眼眸在黑暗的浸染中竟然折射出閃亮的光彩!

那光彩並不是一個懷有恐懼的人能有的眼神。相反,那竟然是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啊,真是許久沒有處到過這種境地了。”

遭遇襲擊,被困在漆黑危險的密室,遇到危險的殺手,遭遇突然的毒氣襲擊,孤身一人前往未知的黑暗,甚至不確定有沒有盡頭……

這些對於普通人來說十分恐怖可怕的事情,鳳羽墨卻興致盎然。

從老爺子把鳳羽墨撿回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一點。

在垃圾場上初遇時,鳳羽墨形容不可謂不狼狽,境地不可謂不危險——雖隻是個資源貧瘠、甚至還無時無刻不散發著臭氣的垃圾場,但仍吸引了許多年紀尚小、不能憑工作養活自己的孩子的注意。

雖是孩子,雖然懵懂,但常年貧困饑餓的境地消磨了他們的天真,生的欲望逼出了他們眼裏狼一樣的光芒。

這在塞恩德裏,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凶猛的孩子是活不下去的,但鳳羽墨似乎又與其他孩子有所不同。

麵對其他人的覬覦,她卻能泰然自若地蹲守在垃圾場的頂端,身形緊繃,上身微微向前探出,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而當她毫不猶豫地從頂上一躍而下,直撲叫囂得最凶的那個孩子,那渾身散發的悍然的氣勢讓所有人都驚住了時——老爺子知道,這個孩子,天生適合幹這一行。

她貼著牆謹慎前行,與之前房間裏近乎死寂般的黑暗不同,這條甬道竟然是有燈的。隨著她一步步向前,頭頂的感應燈也逐次亮起。蒼白的燈光打在黑暗的甬道裏,更顯得鬼氣森森。

忽然,甬道的盡頭竟然亮起了微弱的燈光,鳳羽墨目光一凝:有別人!

而那人也遠遠地看到了亮起的燈光,她狐疑道:“誰!”同時快步向燈亮處走去。

鳳羽墨卻沒有動,因為她還有一個猜想待證實。

她緩緩從寬大的黑袍裏取出一物。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紮著雞尾辮的女子,染著澳城很常見的黃發,可能有段時間沒有補色了,頭頂已經露出了黑色的一茬,和下麵暗黃色的發絲交織在一起,頗有幾分桀驁不馴的氣質。

女子看著她,目光閃爍,許久沒有開口,但不知怎的,也沒有第一時間動手,隻是用狐疑的眼光死死盯著鳳羽墨。

鳳羽墨卻是很坦蕩,任由她看,畢竟,她也看不到自己臉上的表情,或者說,她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臉——畢竟,她從剛被發現開始,就把房間裏發現的銀色麵具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