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很激動,胸口劇烈起伏著。
賀司戀不奇怪他會找到這裏,妹妹在診室裏留了詳細住址。
她奇怪的是,賀雲軒看妹妹的眼神……
賀雲軒已大步走到宋雅竹的麵前,在距她一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
兩隻眼睛緊緊的盯著對麵的女孩。
對上他的眼神,宋雅竹莫名的感到心慌,“大少爺,你……”
“你是司戀,對不對?”賀雲軒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他的心跳得很厲害。
眼中是緊張、害怕又不安的神情。
賀司戀一下子了然了,看樣子,她和妹妹在診室休息室裏說的話,他全都聽見了。
宋雅竹猶豫了一會,抬眼看向賀司戀。
賀司戀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宋雅竹垂下眼簾,“……是我。我是賀司戀……”
“司戀!”賀雲軒突然一把將宋雅竹緊緊的抱在了懷裏。
宋雅竹,“……雲軒,你……你這是做什麼!”
“司戀,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你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賀雲軒聲音哽咽。
高大的身子微微顫抖。
賀司戀目瞪口呆的看著。
她聽見妹妹的聲音,“……好!”
她還看見妹妹的雙手,環上了賀雲軒的腰。
賀司戀,“……”
她失笑。
抬腳走到了陽台處,順手關上了玻璃推門。
將空間留給了賀雲軒和宋雅竹。
她感到欣慰,他們兩情相悅,妹妹前世過得太苦太苦,這一世,她隻要她幸福快樂就好。
而她,相信賀雲軒。
賀司戀突然想起那位姓杜的女孩,她應該是喜歡賀雲軒的吧?
現在看來,那女孩注定是要傷心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聲響。
賀司戀回頭,一眼看見賀雲軒牽著宋雅竹的手,兩人眼睛都是紅的,但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兩人站到了她的麵前。
賀雲軒緊了緊掌中的小手,眼神堅定的說,“司戀,請你把小竹交給我,我會對她好,一輩子隻對她好。我會保護好她,不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她們的母親早已經不在,賀文博是個不靠譜的渣爹,所以,長姐如母,賀雲軒隻求征求賀司戀的意見便可。
賀司戀抬眼看向宋雅竹,後者兩眼噙著淚花,輕輕的點了點頭。
賀司戀便笑了,“好,小竹就交給你了。”
幾人重回到客廳。
關於未來的規劃,賀雲軒提出的建議是,宋雅竹回去讀書,爭取參加今年的高、、考。
至於什麼前台的工作,就不用再想了。
原身的成績很好,可是宋雅竹穿進來之後,她自作主張要把學退了。
學校的老師不解,以為她是壓力太大,隻說讓她休息一段時間。
她擁有原身的記憶,那些複雜的數理化,隻要她在腦中多過幾遍,就自然而然的理解得通了。
“我會幫你補習。”賀雲軒認真的說。
宋雅竹抬起頭問,“那我考什麼學校好?”
賀雲軒輕笑了一聲,滿眼都是溫柔,“考我現在的學校。”
宋雅竹眼睛一亮,“要是能考上的話,你豈不是成了我的學長?”
“自然。”
“聽著很浪漫。”宋雅竹對未來已經充滿向往了。
賀雲軒抬頭掃了一眼出租屋,“把這裏的房退了,搬到我那裏住。”
賀司戀,宋雅竹,“……”
宋雅竹臉色爆紅,“不……不需要那麼快……”
賀雲軒笑著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想哪去了?住在一起我才能方便給你補習。沒多少時間了,你要是考不到我那學校……你可能不知道,很多女生在追我……”
“我搬!”宋雅竹忙說。
賀雲軒也不解釋什麼,他就是要她有點壓力。
是很多女生追他,但他的眼裏,心裏,又何嚐有過別人?
賀雲軒看了一眼賀司戀,“回頭,我會跟他坦白,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說,因為賀家有他想要護著的人,他隻有擁有賀家大少爺這個身份,才能光明正大的見到她……
賀司戀卻搖頭,“不用。沒必要把事情搞得太麻煩和複雜。在我的心裏,你就是賀家人。你就用現在這個身份,將來才能更好的護著小竹。”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如果賀雲軒坦白了,那麼在世人眼裏,待賀文博百年之後,賀家也就隻剩下她賀司戀一個人了。她是醫者,將來也隻會在醫學這方麵發展。根本不可能接手管理賀氏。
賀氏交給賀雲軒是再合適不過的。
賀雲軒的人品,她信得過。
賀雲軒雖然還沒從學、校出來,但是這幾年,賀文博已經放手他著手管理賀氏的一些事務。
他是個有能力的。
也是有天賦的。
賀雲軒還是搖頭,“不屬於我的,我不能要……”
話未說完,一道急切的手機鈴聲響起,正是賀雲軒的。
他拿起來一接聽,臉色突變。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他麵上已然失去血色,“爸他,出了重大車禍……”
他養了他近二十年,對他是真的好。
雖然,賀文博一直以為,他就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對這個父親,也是有感情的。
幾個人匆匆往醫院去。
可是來不及了,車禍太嚴重,賀文博人當場就沒了,人送到醫院,還是沒能搶救過來。
賀雲軒在床邊跪下,突然間,淚流滿麵。
賀文博這一生,就這樣突然的落幕了。
他到死都不知道,他以為的親生兒子,其實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也不知道,他的兩個女兒,都活得好好的,更不知道,曾經入賀家做女傭的一個女孩,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賀司戀幾人辦理了後事。
賀雲軒不得不回賀氏主持大局。
中間碰到的刁難自是不用說,好在他是個聰明且機靈的,輕易化解了一道道拋上來的難道。
再有賀司戀在一旁,一眾高管都乖乖閉上了嘴巴。
因為不是賀家人,賀雲軒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始終不肯上任賀氏總裁一職。
“那我隻好把它交給小竹了。”賀司戀淡淡的說。
宋雅竹嚇了一跳,“別。姐,我勝任不了的。你看看我,他們能把我欺負得隻剩下一副骨架!”
“那你也得試。”賀司戀認認真真的說,“不試怎麼知道?”
“可……可我還要備考……”宋雅竹怕了。
賀雲軒不得不投降,“行吧。我上!”
他是舍不得宋雅竹受丁點兒委屈的。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賀文博的離開,於賀司戀來說,似乎也並不是那麼難過。
她回到聿園,坐在聿園的秋千上,小七在她的身邊落坐,陪她。
傅沉聿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賀司戀在跟小七聊天。
她說一兩句,小七就喵喵的回應幾聲。
聽上去,像是那麼一回事。
隻可惜,他聽不懂貓語。
他告訴賀司戀,那塊地皮的事情已經處理好。
他將祁肖裝神弄鬼的事情公布於眾,當然,隱去了祁肖的真實身份。
畢竟祁肖現在已經是賀司戀手底下的人,他不能將賀司戀拖下水。
“過幾天差不多就可以動工。”傅沉聿輕聲說道。
那塊地早就做過規劃,賀司戀看過圖紙,又改了幾處,之後的事,全由傅沉聿讓人去做。
她相當於成了個甩手掌櫃,而傅沉聿成了合作夥伴。
賀司戀鬆了一口氣,“聿少,謝謝你。”
那個地方曾被視為死亡之穀,死亡之穀的謠言已破除,
他上前告訴她,“司戀,已經找到當年冤枉明空醫生的人,他已發文還原當年的冤案,還你師父清白。”
賀司戀一聽,人已從秋千上下來,“真的?”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找人,可奇怪的是,那人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沒想到,傅沉聿一出手,順利且快速幫她解決了這件事情。
傅沉聿含笑道,“真的。”
說著取出手機,在上麵操作了一番,再將手機送到了賀司戀的麵前。
賀司戀接過,垂眸。
手機屏幕上是一個視頻,視頻上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叫何淩山的。
此時的他正滿臉愧疚的對著鏡頭說話。
他說他誣陷了明空醫生。
他說他拿到了一大筆錢,但這十幾年,沒有一天過得安心的。
他說他錯了。
他說明空醫生是神醫,他親人的死跟明空醫生沒有任何關係。
他說希望明空醫生能回到醫學界,繼續救死扶傷。
男人說到最後淚流滿麵。
視頻後麵的留言已過萬,清一色的大罵何淩山是個惡人。
支持明空醫生回來的點讚已過十萬。
大夥都希望明空回來。
很快,這條視頻衝上了熱搜榜。
當然,賀司戀相信這裏麵也有傅沉聿的手筆。
賀司戀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
“他會得到他應有的懲罰。”道歉視頻播放完畢,傅沉聿如是說。
誣陷一個醫學泰鬥,何淩山受到的懲罰不會輕。
“聿少,太謝謝您了。”賀司戀捧著手機,“可是,他為什麼要誣陷我師父?難道僅僅是為了訛一筆錢?”
因為見過這樣的人了,一個人離世了,他的親人,總能找到一個理由訛人一筆錢。
現實世界裏, 這樣的人還真不少。
“的確是為錢。”傅沉聿回,“但是……”
誣陷明空的何淩山,他的爺爺曾在師父手底下做過治療。
那位老人年歲已高,九十九歲,患了不治之症,明空說沒有治療的必要了,回去好吃好喝伺候著。
何淩山帶老人回去了,一個月後,老人在睡夢中離去,本來對於這麼高年歲的老人來說,算是喜喪,因為老人無病無痛的離開,這是善終,可是何淩山卻突然舉報了明空。
說他不配為醫,沒有醫者仁心,間接害死了他爺爺。
何淩山將此事放大,放到網絡平台上,任由事情發酵。
又不知從哪裏找來了一些群演,空頭指責明空那許許多多的榮譽是買來的。
指責他根本沒有真本事,根本治不好病人的病。
說他收病人紅包,沒有紅包就不專心治病。
而清風正派的明空,不曾收受過病人和家屬的任何好處。
卻被人無端造起了謠。
一時間,明空被推到了風口浪尖處。
沒有人再找他看病。
他走在路上,會莫名其妙被人扔垃圾。
他家門口也被人扔了臭雞蛋。
還在他家門上寫著“庸醫”“大騙子”“惡人”等字樣。
曾經得到過明空救助醫治的人,沒有一個人跳出來為他說話。
網暴的力量,是很可怕的。
有多少人,因為無法承受網暴而選擇輕生。
最後,明空受不了刺激,帶著妻子,離開了雲城。
這一走,就是十幾年。
“何淩山所為,是受他人指使?”賀司戀看傅沉聿的神情,突然想到了這麼一個可能。
傅沉聿點頭,麵色凝重,“是。他的一位同行,李凡文,也是他的同學,兩人從學生時代起就開始了明爭暗鬥。當年,雲城有一個醫生最高級別的榮譽獎……明空醫生出事後,這獎,就落到了李凡文的身上。”
聞言,賀司戀了然了,“所以,何淩山是受了李凡文的指使。”
傅沉聿點頭,“何淩山是貪錢之人,實際上,他並不知道給他錢,指使他誣陷明空醫生的人是誰。事成後,他又拿到了一百萬。”
賀司戀握緊了拳頭。
傅沉聿輕聲說道,“所有的據都已經在手。但是並未移交。”
賀司戀明白他的意思。
她說,“我要馬上回一趟空明穀。”
“我陪你。”傅沉聿握住她的手,“我安排直升機,直接飛過去。”
掌中是男人溫暖的觸覺。
賀司戀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
她點頭,“好。”
-
兩天後。
明空和妻子被賀司戀同傅沉聿接出了空明容,回到了雲城。
何淩山和李凡文被帶到了明空的麵前。
當著傅沉聿和賀司戀的麵,明空和妻子,對著何淩山和李凡文一頓拳打腳踢。
兩人被打得嗷嗷叫,卻不敢還手。
因為在此之前,他們已經被傅沉聿的人鎮壓得差點嚇出了心髒病。
待夫妻倆揍得累喘籲籲停下來歇息的時候,何淩山和李凡文跪在明空的麵前,痛哭流涕,懺悔。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明夫人一腳踹了過去。
“要我原諒你們,不可能!”明空氣還沒消,要不是揍人手太疼了,他還能繼續打,“我要你們在裏麵,痛苦的過完後半生!”
季風、聿七等,目瞪口呆。
賀司戀也看傻了眼,沒想到,師父和師母也有這麼暴力的一麵。
不過可以看得出來,這口氣,他們已經壓了太久太久了。
如今,暴打他們,隻是一個宣泄的出口罷了。
最後,何淩山和李凡文被移交了過去。
明空的清白得以洗清。
名譽恢複。
多少醫院向他拋出了橄欖枝,明空拒絕了,“滾蛋!”
當年他出事,這群明知事情真相的人,死哪去了?
雖然他們沒有義務對他做什麼,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是這樣的同事,他不要。
賀司戀將明空帶到了城南。
看著已經開始挖的地基,想到這裏即將建起一棟醫院,明空眼眶紅了又紅。
當年受人誣陷之後,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建一家醫院。
“師父,我想好了,醫院就取名為明心醫院,您看如何?”賀司戀含笑問道。
明空重重的點了點頭,“好!”
賀司戀又問,“等醫院建好後,師父,您就安安心心的做您最想做的事情。我本來想著讓您當院長……”
“別!”明空打斷了她的話,“為師隻想給人看病。其餘的事情,不感興趣。院長嘛,你另請。”
賀司戀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
看樣子,師父已經從過去的陰影裏走出。
明空看向遠處的傅沉聿。
此時的傅沉聿戴著一頂安全帽,身後跟著一群同樣戴安全帽的手下。
他正跟負責這裏的開工的人說著什麼。
明空笑道,“這小子不錯。師父相信,他是你的良人。可別錯過了。”
賀司戀,“……”
怎麼扯到他身上去了?
-
日月心診室正式開業。
在明心醫院開業前,明空會在此坐診。
這一天,熱熱鬧鬧。
等著看診的人,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
有慕名明空而來的,曾經的醫學泰鬥,誰不想他給自己瞧一瞧?
有慕名明幽而來的。
傅家人全部到場,他們都成了賀司戀的迷爺,迷奶,迷叔,迷嬸,迷姐迷弟迷妹……
就連久不露麵的傅子默也來了,沉默了許久的他,終究是恢複了心態,決定棄商從醫,找回自己的心所向。
當初賀司戀在城南郊區救下的那一群男女,全都來捧場了。
賀雲軒和宋雅竹手牽著手,站在不遠處。
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甜美的笑容。
決定重返校園後,宋雅竹自然不可能再到診室做前台了。
賀司戀重新招了一個各方麵都符合條件的女孩。
今天的主場是明空,不是賀司戀。
但是她的身邊,也遠遠圍了不少人。
為什麼說是遠遠的圍著?
因為賀司戀的身邊,被幾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護在了裏頭。
一身黑衣,一個個麵容冷峻,得知是傅大少爺的人,更不敢靠近了。
人實在是太多,傅沉聿擔心她被人衝撞了。
雖然,賀司戀根本不需要人保護。
眾人也隻能不遠不近的時不時看她一眼。
太美了!
女孩一襲淺藍色長裙,她的懷中,抱著一隻十分漂亮的白貓。
一人一貓,無論近看遠看,像極了一幅畫。
沒有人敢上前。
卻有一個膽子大的,手捧一束火紅的玫瑰花來了。
不是別人,正是岑言晧。
他一身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腳上的皮鞋擦得亮眼。
男人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水味。
一看就是精心裝扮了一番。
他無視聿七聿八聿九聿十等人,打算越過他們靠近賀司戀。
因為是認識的人,聿七等人並沒有攔住他。
岑言晧興衝衝的站到了賀司戀的麵前,低著頭,含羞答答的將手中的玫瑰花往前一送,“司戀,給你!”
手中的花沒有人接。
岑言晧突然感到周身的氣流好像變冷了。
同時還有一股迫人的氣息直逼向他。
他抬起頭一看,眼前不知何時站了一抹高大挺拔的身軀。
是傅沉聿。
他臉色黑得像是要滴出墨汁來。
可又神奇的是,他的懷中,居然抱著一隻黑不溜湫的貓。
小黑貓窩在他懷裏,一動不動。
“岑先生這是要做什麼?”傅沉聿冷聲問道。
岑言晧的心莫名的顫了一下。
這個男人靠得太近了,讓人心生懼意。
岑言晧,“我來感謝司戀救了我們一家。”
“謝謝就行,不需要紅玫瑰花。”傅沉聿麵無表情的說道。
他握緊了拳頭,壓下了把人暴打一頓的衝動。
這男人,在覬覦他的妻!
岑言晧皺眉,“聿少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要送花給司戀,好像跟聿少沒什麼關係吧?”
他聽到了最初的傳言,說賀司戀嫁給了一個老男人。
可不知怎麼回事,這傳言後來又不攻自破了。
岑言晧覺得,現在的賀司戀單身。
他的話,令傅沉聿再次沉下了臉。
他微微側開了身子,像是宣示主權般,伸手,直接攬住了賀司戀的腰,稍用力,就把女孩半摟進了懷裏。
“司戀是我的妻,岑少,你說跟我有沒有關係?”傅沉聿淡淡的說道。
此話一出,不止岑言晧,就連那一長排隊的男女老少都看了過來。
人人眼中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岑言晧輕笑了一聲,“聿少在開什麼玩笑?”
傅沉聿微微抬起下巴,“本少有開玩笑的必要嗎?”
岑言晧麵上表情一僵,抬眼看向賀司戀。
卻見賀司戀表情平靜。
她點頭,“嗯。他沒開玩笑。”
就在剛剛,岑言晧將玫瑰花遞過來時,她聽見了不下十個男子的心聲。
他們躍躍欲試,打算衝過來跟她表白。
她的確是傅沉聿的妻。
一群人同一個已婚人士表白,成什麼樣子了?
所以,為了大家好,她和傅沉聿是夫妻關係,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她話一出,岑言晧臉色就白了,“你不是在開玩笑。”
賀司戀搖頭,“我沒有在開玩笑。我從一開始嫁的就是傅沉聿。”
傅沉聿激動得把她摟得更緊。
她也沒有作任何反抗。
於是,整個現場,心碎聲響了一片又一片。
岑言晧像丟了魂般,走了。
那束原本被他抱在懷裏的火紅玫瑰花,此刻如同他的人一樣,耷拉著,垂在了他身子的一側。
祁肖站在一旁勸他,“行了,也別難過了。我看啊,除了傅大少爺,也沒有人能配得上她。雖然大庭廣眾之下表白有那麼一丟丟的丟人。不過,我還是十分佩服你的勇氣!”
言下之意,岑言晧配不上賀司戀,包括他自己。
岑言晧正難過呢,冷不丁又被紮一刀,抬起頭,憤怒的說,“關你什麼事!你又好到哪裏去?”
祁肖一聽,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卻也不生氣,笑了笑,“好歹我現在在日月心診室工作,幾乎每天都能見到她。你呢?想見一麵還得找借口!”
他已經想通了,能見到她已經是莫大的幸福,再多的,就不乞求了。
“不跟你說了,我得工作去了。”他擺了擺手,往診室裏去了。
-
得到賀司戀當眾的承認,傅沉聿那股高興的勁,他一時把持不住,直接低下頭,對著女孩嫣紅的唇,狠狠的印了下去。
“叭”的一聲,好不響亮。
賀司戀傻眼,白皙的小臉,頓時爆紅。
有一種社死的感覺。
岑言晧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猛聽見一聲“叭”,高大的身子一僵,旋即加快腳步,跑了。
罷了,明心醫院正在起建,會有很多合作的機會。
再不然,那就多……生幾場病,找她看病!
“哼,你別得意得太早!”
傅沉聿正在興頭上,冷不丁有個人來潑冷水了。
是明自影。
他每次出場,都是一身漢服。
他人往傅沉聿和賀司戀這邊一站,簡直不要太打眼。
有傅沉聿和賀司戀的超高顏值在,他也算是讓人驚豔了一把。
傅沉聿懶得理他,手一縮,直接把賀司戀整個人圈在懷裏。
於是,男人的懷裏現出了這麼一幕:
他懷中的女孩抱著一隻白貓。
而他另一側,是一隻白貓。
這一幕看上去有些詭異,卻又出奇的美妙。
直到現在,小七和白貓才注意到對方。
四隻眼睛一對上眼,小七渾身打了個顫抖。
而白貓則傲嬌的抬著腦袋,小臉側過了一旁。
“喵”的一聲,傲嬌極了。
兩隻貓的這點心眼子,賀司戀和傅沉聿都沒看見。
賀司戀的視線落在明自影身上,她又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藥水味。
“又去醫院了?”賀司戀隨口一問。
她突然有些好奇,那是個什麼樣的人,以至於明自影一天要跑醫院兩三趟。
她也是最近才留意到的。
明自影麵上一僵,但很快恢複常態,他點頭,“嗯。”
他轉移注意力,“小白也帶回來了?”
小白,是空明穀裏養的白貓。
明空和妻子離開了空明穀,自然也把它帶回了雲城。
明自影說著,逗玩了一會小白。
賀司戀點點頭,問,“你的工作室怎麼樣了?”
最近她太忙了,沒怎麼關注他的事。
此時的她,還在傅沉聿的懷裏。
明自影看不過眼了,“唉,你能不能先從他那裏出來再跟我說話?”
賀司戀知道,明自影看傅沉聿,看哪哪都不爽。
剛剛,她似乎還看見明自影眼中劃過的恨意。
恨意?
她應該沒看錯。
可明自影和傅沉聿之間,怎麼會有恨?
明自影已經離開。
賀司戀從傅沉聿懷中鑽出,低著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去裏麵看看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她說著,抬腳就走。
不知想到了什麼,她頓住了腳步,轉身,把懷裏的小白塞進了傅沉聿懷中,“給你。”
說罷,落荒而逃。
留下傅沉聿站在原地,一手一白一黑貓。
賀司戀回到診室自己的辦公室,心跳得還是很快。
一想到傅沉聿剛才那個吻,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大口喝了下去。
可奇怪的是,水也壓不住她心的狂跳。
不僅如此,她感到自己的身子有點熱。
她趕緊取出銀針,在自己身上紮了一針,才算是平複下來。
但傅沉聿的身影,卻在她的心裏,晃了一天。
-
既已重回雲城,明空一家三口的住址自然也落定了。
賀司戀也就不再擔心師父的住處。
她回到聿園時,太陽已下山。
一進到園子,就看見不遠處秋千上,一黑一白兩隻貓咪緊緊的靠坐在一起。
兩隻貓咪不時來個臉貼貼。
傅沉聿來到她的身邊,含笑道,“今天你在診室忙碌的時候,它們沒多久就玩到一塊了。”
要離開時,兩隻貓難舍難分,明夫人善解貓意,就同意小白跟小七回了聿園。
“明夫人說了,如果我們不介意,小白可以放在聿園裏養。”傅沉聿又補充道。
賀司戀自然是沒意見的,“這樣小七就不孤單了。”
那麼她也就不用給它做閹割手術。
小白是隻母貓。
想到白天在診室門外的那點親密,傅沉聿試探性的往賀司戀身邊靠了靠,顫抖著手,想把人往懷裏帶。
賀司戀卻讀懂了他的心思,抬腳往別墅門走去,一邊走一邊說,“好餓。先吃晚飯。吃完飯,我還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