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過去了,雲間月依舊不勝酒力,蔫噠噠地趴在一邊睡著了。

容遇同青蘿一塊兒將她扶進內殿,又叫來宮人伺候梳洗,確定她隻是喝多了,沒有別的事後,這才離去。

離去前,他對青蘿道:“讓小廚房提前把醒酒湯熬著,母親醒了就讓她喝些。省得明早起來喊頭疼……明明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做事還是這般沒有分寸啊。”

青蘿看看雲間月那張睡得發沉的臉,笑道:“許是陛下今日,真的很高興吧。”

至於她高興的是什麼,青蘿就沒說了。

容遇也猜到了,他歎了口氣,對睡著的人拜了一拜,這才轉身走了。

他本來是想叫宮人送雲思回回她自己的地方,但雲思回不知道犯什麼病,死拽著燕歸辭不放。

醉鬼力氣大的出奇,容遇奈何不了她,再加上燕歸辭又乖乖的任由雲思回抓著,不肯跟他走。

容遇沒辦法,隻好把她們兩個一並送去了雲思回住的地方。

等容遇一走,雲思回酒就醒了大半,她將迷迷糊糊地燕歸辭從床榻上推起來,低聲問道:“怎麼樣?那個誰他還好嗎?”

燕歸辭很困,眼睛都睜不開。

慢半拍的大腦糊塗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雲思回問的是誰。

她腦子瞬間清醒了,但她還是裝著糊塗,打了個哈欠道:“挺好的呀。我想你父親母親應該是打算將那麼塊兒地方改成齊州,管著那個塊兒地,做個閑散王爺吧?”

有些話燕歸辭不會對雲思回說,因為她知道就算說了也沒有。

不是她告訴了雲思回之後,有些事情就能改變的。

雲思回眼神閃了閃,垂著眼皮看起來是有些難過:“那他以後會娶妻嗎?”

“這個,”燕歸辭睜開眼,看著雲思回的雙眼,然後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應該是不會的。他心裏隻有你,你應該知道的?”

雲思回就沒說話了。

燕歸辭以為她是在傷心,沉默了一會兒,攬著她在榻上躺下,低聲道:“沒事的。就算以後你們相隔兩地,就算再也無法相見,他心裏也還是會想著你的。”

過了好大一會兒,燕歸辭才聽見雲思回低聲道:“我寧願他不想著我。”

燕歸辭瞬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想她應該好好同雲思回說一說,半真半假地告訴她一些真相。

可她實在是太困了,酒精不停催著陷入黑暗,她又掙紮著想要清醒,兩方打著架,累得她眼淚橫飛。

眼看著就要陷入黑暗之際,她忽然聽見雲思回在耳邊道:“你騙我。我知道你們都在騙我……”

燕歸辭心裏一緊,她本能想要睜眼,說她沒有騙她。

可是她掙紮了一番,最終敗給了睡意,一句解釋都沒能說出口,就睡死了。

第二日天亮時,燕歸辭忽然想起這句話,她瞬間清醒了,猛地睜開眼時,就看見雲思回坐在窗戶邊。

大約是聽見了動靜,她回頭一笑,道:“我決定了,我也要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