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1 / 3)

著他失神。這種情況,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來說,是極其不祥的預兆。但這麻煩來得那麼快,實在在我的意料之外。

在地府中禁止使用瞬間移動,我花了不少時間,從中央廣場跑到地府與人間的交界處。

正待通過,卻聽背後有那大提琴般的聲音冷冷響起。

“聶七七,我以閻王的立場提醒你,不要妄圖做任何逾矩之事。”

我回頭,不解地看向席德,他認為我想做什麼?

他口氣緩和些道,“我也以朋友的身份勸告你,靜待事態發展是你唯一能做的。”

我不清楚他指什麼,但他的警告隻會讓我更慌亂。

當我以最快速度回到明朝時,等待我的不是滿目瘡痍,而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我在熟睡的蘇毓旁看到嫻淑,她手執扇子,正萬分抱歉地看著我。

我心下一沉,她是來定魂的。

××××

清晨的街道,昏暗的晨光點點灑落,我拉著蘇毓不停歇地奔跑。他臉上混合著驚嚇與悲傷,六神無主,隻能隨我倉皇逃離。

丁師傅死了,在和官兵搏鬥中被砍死。

當時,官兵一衝進醫館就要抓蘇毓,連解釋說明的機會都沒給,霸道蠻橫到讓丁師傅察覺不對勁,於是反抗中被砍死,拖了些許時間讓蘇毓逃命。

我不知道心裏是否有些慶幸死的不是蘇毓,論親厚,丁師傅自然不及蘇毓,但同樣是條人命,況且我對他並不陌生,他是個老實人,從不多占窮人家的診療費,一心一意撫養蘇毓。不可否認,他是這炎涼世態中僅存的好人之一。他大概早就察覺到了些風聲,以他的資曆和經驗,自然知道蘇毓若是落到權勢人的手中,會是個怎樣的下場,這才拚死抵抗的吧。

“我們……這是去哪?”他喘著氣問我,臉頰猶有淚痕。

坦白說,我不知道。從來都沒有落荒而逃、亡命天涯的經驗,我怎麼知道該往哪裏去?

“有通往城外的暗道嗎?”我問他。

“我聽大毛說城牆西麵有破損,他們經常從那裏溜出去玩。”

感謝這個貧窮而多戰的年代,城牆永遠都是年久而失修。從一個小狗洞中,蘇毓逃出生天,至少暫時躲入叢林,如未被野獸抓住當飯吃的話,他能多存活一段時間。

還能往哪裏逃呢?我在林中辨別不了方向,不敢再往深處走,於是靠著塊大岩石休憩。

“他們為什麼要抓我?”,這場災難來得太突如其來,他不明所以。

“許是因為某個性好孌童的王爺。”

蘇毓又問,“是為了我的容貌?”

即使傾國傾城,也隻能背負紅顏禍水。

“是我害死丁師傅的。”他的眼眶更紅了。

我搖頭,“不是,是權力與欲望。”

“誰的權力?誰的欲望?”說時,他咬牙切齒。

“你想報複?”

他默然,早熟的眼中第一次閃爍出冰冷。

我笑他天真,“別傻了,民哪能與官鬥,何況你現在如何溫飽都有問題。”

恐怕又得回到顛沛流離的乞丐生活。

“難道就讓他們草菅人命?”

果然是個理想主義者,還生嫩著。

“凡事量力而為。”他報複成功的機率比地府出現晴天的幾率還小。

“蘇毓,你還記得你娘親嗎?”為轉移話題,我問他。

“記得,娘親很美,很寵我和妹妹。”

“那你爹呢?”

“爹很嚴肅,不太和我們閑話。”

“他們過世了嗎?”

他黯然點頭,“爹科舉後在朝為官,因得罪權貴,被陷害下獄。家中牽連倒不大,但畢竟家道中落,維持了沒多久,就分家了。我娘是三房,沒分得多少家產,在奔波中得了風寒,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