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的眉頭蹙了起來,裴鉞對權杖力量的適應程度、以及對惡生力量的吸收超乎他的想象,有這些黑霧做養分,恐怕隻需要再一天的時間,裴鉞就能成為真正的惡生王了。
裴鉞握著刀,轉頭看著溫故,他雖然還是人的形態,臉上的皮膚也是正常的,但是眼睛卻和溫故一樣變了色。
裴鉞的眼睛是紅色的,在他那張臉上,看著很邪氣。
有了這雙眼,裴鉞似乎能輕而易舉地洞察人心。他看著溫故,笑容有些冷:“你在怕我?還是在警惕我?”
溫故的眼睫微顫了一下,然後坦然道:“警惕。”
裴鉞對溫故的坦然很滿意,他的笑容變回了以往的模樣,說道:“放心,我就算殺了自己,也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裴鉞說罷,手裏的匕首往裏一翻,刀尖刺進了他左臂的皮膚中。
裴鉞的表情都沒變一下,仿佛被刺的人根本不是他。
黑刃對惡生的殺傷力比一般的器械強的多,刀尖在裴鉞焦黑的皮膚上遊走,像是在切豆腐一樣輕鬆。
鮮血順著裴鉞的皮膚淌下,讓他的手臂看上去血肉模糊。
溫故最終鬆開了緊蹙的眉,出聲道:“你在做什麼?”
裴鉞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很快就好了。”
距離禁區裂開已經過去五分鍾了,時間不多了。
好在裴鉞說的很快,的確就是很快。
刀尖離開了皮膚,溫故隻看得出裴鉞手臂上隱隱是什麼紋路,但也不知道是什麼。
裴鉞刻完後,沒有收回手,而是伸向了溫故:“手給我。”
溫故的視線上移,看著裴鉞的眼睛,一動不動。
裴鉞也不急,兩人對視著,仿佛用視線展開了一場拉鋸戰,拉扯的繩索叫“信任”。
十來秒後,溫故垂下眼瞼,伸出了手。
裴鉞笑出了一口白牙,用血糊糊的手拉住了溫故的手,接著他另一隻手忽然高舉,揮刀砍下!
溫故看到了裴鉞的動作,也有時間回避,但他依舊一動不動,任由裴鉞拉住他的手。
黑刃在空中劃過一道亮光,在溫故的手指上一毫米的位置停住。黑刃的刀尖紮進溫故的右手無名指,紅色的血漸漸從皮膚下滲出來,凝成一顆漂亮的血珍珠。
溫故的眉頭動了動,他的視線從自己的手指上移到裴鉞的手臂上,然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裴鉞——”
“噓。”
裴鉞製止了溫故想要出口的話,同時他扔掉了手裏的黑刃,換了隻手拉住溫故出血的手,將帶有血珠的無名指按在了自己鮮血淋漓的手臂上。
“請賜我名字吧,王。”
裴鉞的五指鬆開,五指鬆鬆地從溫故的手腕滑到了溫故的手掌上,紳士地執著溫故的手指尖。然後他對著溫故單膝跪了下去,仰頭虔誠地看著溫故。
“作為你的權杖,作為你的仆人,請賜予我名字,讓我真正地屬於你。——從此以後,我會追隨你的腳步,成為你的手臂和刀刃,你想要至高無上,我就去拚殺,你想要平安和樂,我就去守護。
再也不分開了。”
溫故低頭看著裴鉞,臉上的震驚無法隱藏。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裴鉞笑了:“我知道。”
這是一個契約,是裴鉞在傳承裏看到的,惡生王凝出權杖的過程、刻下自己印記的過程、惡生之間的主仆契約——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識,傳承最毫無保留的一部分。
而裴鉞做的,隻是學以致用,把權杖的烙刻和主仆契約結合了。
而這個契約,如同獻祭。
一旦許了名字,裴鉞就是溫故的權杖,是溫故的東西,溫故的奴隸。
如果溫故要裴鉞死,裴鉞不得不死;如果溫故要裴鉞學狗一樣生活,裴鉞也不得不那樣做。
但比起溫故去死、比起和溫故就此不見,裴鉞選擇當溫故的奴隸,心甘情願。
裴鉞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眼底浸染著一片瘋狂:“我現在把命和自由,連同力量都交到了你的手裏,你要嗎?”
溫故的嘴唇顫動了兩下,喉嚨幹澀得發不出聲音來。
而此時,遠處一聲“轟隆”悶響,進去黑鏡碎裂,一隻足有熱氣球般大小的黑色大手從裏麵伸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馬上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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