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櫃台,一身矜貴的男人臉色沉的滴得出水。
“人品低劣,滿嘴髒話,這就是你給公司服裝部找的承包商?”
男人的指腹摩擦著酒杯,目光掃向顧尋時不怒自威,“背調部都幹什麼吃的?”
“他人品要是不低劣,能把周希柚哄得團團轉嗎?”
外號顧懟懟的顧尋見狀,沒忍住嘴賤打趣了兩句,陸沉舟臉色卻更沉了。
察覺氣氛不對,圈子裏出了名的端水大師陸恒連忙把話題往正事上引,“城北項目利潤不高,給周希柚的父親讓三分利,我們就沒得賺,沉舟,你確定還要讓?”
陸沉舟是商界的天才,沒人能從他手裏拿到半分好處,就連他們幾個兄弟,想要換他手裏的項目,都得拿同價值的利潤交換,絕不作不賺錢的生意。
可自從遇到周希柚,商界摳神突然就成散財童子了。
“讓,隻要她要,隻要我有。”
被喚作沉舟的男人起身,麵不改色的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都給。”
懟天懟地的顧懟懟懟又嘴癢了,不停的在暴風雨邊緣瘋狂試探,“一遇到周家的生意,就開始當散財童子,你該不會真對周希柚感興趣吧?”
陸沉舟對著牆鏡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無視他,“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別啊,你讓我把江望白換了,這麼短的時間,我能找誰替啊?”
“你自己決定。”
深夜,雨還在下。
周希柚走出會所,被會所暖氣吹半幹的衣物再次被雨水打濕。
大顆粒的雨滴砸在她單薄的身上,顯得單薄又去頑強。
錯愛五年,熾熱的愛與尊嚴被徹底碾碎,她的內心早已千瘡百孔,她以為不會難受,卻在看到路人脫下外套護著懷裏的女人上車時,痛的呼吸一滯。
難怪她一直在江望白身上答不對題,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找錯了考卷。
一把傘出現在頭頂,為她阻斷了大部分狂風冷雨。
周希柚機械回頭,看到的竟然是與她僅有幾麵之緣的未婚夫——陸沉舟。
陸家是名門望族,但陸家老太太和周家老太太曾是閨蜜情深,她和陸沉舟的婚約,也是當時兩家老太太定下的,後來陸家一路扶搖直上,公司上市,周家卻還是當年的市井小資。
這幾年裏,她一心都撲在江望白身上,倒是鮮少見到這位名義上的未婚夫。
剛剛她進會所給江望白送傘時看到過他,當時他在跟朋友喝酒。
現在追出來,多半是來看她笑話的。
周希柚伸手胡亂的擦了把眼淚,不服輸的直視陸沉舟,“要笑就趕緊笑,笑完就趕緊走。”
就算她周希柚識人不清所托非人,那她也愛的坦坦蕩蕩,她才不怕被笑話!
陸沉舟眼神微動,掏出一隻手帕,“擦擦。”
見周希柚沒動,這才伸出手,耐心仔細的擦拭著周希柚臉上的淚。
周希柚僵在原地,一股奇怪的暖流流進身體。
她竟然,從這個男人身上輕易的感受到了自己被珍視的憐惜。
而這卻是她從江望白身上求了五年,都沒有求到的!
一瞬間,在江望白那裏收到的所有委屈與羞辱,都顯得極其可笑可悲。
或許是貪戀那片刻的溫暖,也或許是存了氣死江望白的心思,周希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對著陸沉舟那張俊美異常的臉蹦出一句,“喂,你結婚嗎?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