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雨下這麼大你就別出去玩了。”

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窗外劈裏啪啦的雨點拍打在窗戶上,也仿佛拍在了我的心頭上。

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一腳踹開板凳,躺在地上瘋狂掙紮,像一條快要渴死的魚,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你這不誠心去挨澆嗎?誒呀,我的孩呀你咋啦!”

母親連忙扔掉手中的針線,像是被我嚇到一樣驚叫出聲,走上前來,扶我起來。

水生腫脹的屍體仿佛近在眼前,我的眼裏似乎還留存著詭異白蛙那雙腐爛的雙眼,冥冥之中在眼前恍惚。

母親急的漲紅了臉,用力掐著我的人中。

“啊”

我疼的驚叫一聲,回過神來,鼻下人中被掐的發紫。

四下一看,哪有什麼池塘,哪有什麼屍體,哪有什麼白蛙,隻有我的母親抱著我痛哭。

“我的小祖宗誒,你到底怎麼個事了嗎,大白天整成這個樣子,你出事了我還活不活了。”

隨著母親的哭聲,我的腦袋有些發脹,似乎有什麼零散的記憶在趁我不備,飛速從我的腦殼裏遁逃。

“我好像是做了一個,噩夢?”

我有些不確定,小聲說著。

母親輕輕拍著我的胸口,逐漸平複著心情。

父親走後,我成了我媽的唯一活下去的希望。這個中年女人獨自一人拉扯著我長大,無情的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風霜,她太不容易了,我不應該讓她這麼擔心才是。

好在隻是做了一個噩夢而已,一切還沒有發生。

一會兒就不找隔壁的水生玩了,不讓老媽擔心了。

我暗自下定決心,外麵下這麼大雨,我該懂事一些。

窗外的雨漸漸小了些,母親手裏的鞋底也納出了個型。

看著泛白的鞋底,我莫名的問道:

“媽,你能把鞋底納成隔壁王嬸家那種走起路來不會粘泥的那種嗎?”

我媽聞言皺著眉頭,咬開線頭,又穿上一針。

“胡說什麼,哪有那種走路不會髒的鞋底。”

“可是,我今天還看見水生的鞋底就是那樣的啊!”

我下意識回道。

“你說什麼?水生?你哪裏看見的水生!”

母親瞪大了雙眼,眼神裏帶著幾分惶恐。

“水生一周前就在湖裏淹死了,屍體泡得都不全,撈回來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

母親晃著我的肩膀,眼裏滿是擔心。

她是擔心,可是她晃的我也惡心。

“村裏人都說,水生是被水鬼勾魂了,還請了道士做法,你不會是中邪了吧。”

母親憂心忡忡的看著我,手中的針紮到了手指也沒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