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路上。

一個婢女在前麵引路。

阿凜扶著李芣苢不緊不慢跟著。

快到偏殿時,阿凜看著那婢女轉身微笑著張嘴準備說話時,麵色一僵,沒骨頭似的向一邊倒去。

阿凜:“……啊—!嗚嗚”

還沒“啊”完就被人捂住嘴巴。

「是剛剛的黃衣女俠!」阿凜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不會再出聲。

李芣苢感知到異樣,掀開蓋頭,看到來人,激動上前,大聲道:

“采采!是,唔唔……”江采采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趕忙鬆開阿凜,轉手去捂住李芣苢的嘴並將中指放在嘴間,皺眉,“噓”示意她不要大聲講話。

李芣苢點點頭,江采采將她拉進偏殿的房間,開始脫衣服。

自己脫到剩一件裏衣後,開始脫李芣苢的。

李芣苢茫然失措,阿凜目瞪口呆,江采采:“嘶,這喜服怎麼這麼難脫啊?”

阿凜回過神,焦急衝到江采采麵前,將李芣苢和江采采隔開。

閉眼,揚起脖子。

有一種視死如歸的緊張感:“那個,我家小姐她不懂,你別輕薄她,如果非要不可的話,我,我,我來替小姐,隻求你,別欺負她。”

江采采:“?”

李芣苢:“?”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靜止。

“噗——嗤~,哈,哈哈”

最先讓空氣流動的是江采采那極力克製的笑聲。

李芣苢略微臉紅,抬手捂臉撇頭說:

“咳,阿凜,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我相信采采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江采采正色道:“芣苢姐姐,你一定不想和那勞什子拜堂,對吧?,姐姐將喜服給我,我來替你拜。”

說完上前略過阿凜抓起李芣苢的手捧著,眼睛裏是愛情的使命感,懇切地說:

“你和鄒世子的事我都知道,所以趕緊去找鄒世子私奔吧!”

說完繼續脫李芣苢的衣服,李芣苢後退,擺手說:“采采,你是不是誤會我們了?鄒世子和我沒有什麼。”

江采采點頭一副我懂的表情說:“哎呦,那你倆見一麵也好啊,以後困在這深宅大院想見都難了。”

李芣苢心想:「唉,是應該找他做個了斷了……」

阿凜看江采采脫喜服自己也上前幫李芣苢卸下頭上的鳳鳥發釵。

李芣苢穿上江采采那鵝黃色的衣服,紮起高馬尾,臉上的妝卸下後,清新自然。

少女那清爽的頭發,清秀的臉龐,清澈的眼眸,還有那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清新自然的氣息,繪成一幅清美的畫卷,鵝黃色的窄身錦衣更添幾分活潑靈動。

江采采在一旁穿喜服,琢磨了一會也沒琢磨明白,看著在自己身上那搖搖欲墜的紅衣,哭喪著臉說:

“我的老天爺,這怎麼係啊?”阿凜在一旁看著江采采那笨手笨腳樣,想著剛剛對她的誤解,於是上前幫她穿戴好。

頭上的發釵頭鳳也一並戴好,不過這妝,阿凜不會畫,也就隨江采采自己倒騰了。

“嘭嘭嘭”敲門聲響起。

管家在門外催促道:

“李小姐,新郎官回來了,您休息好了吧,我奉命領您去拜堂。”

吱呀一聲,門開。

江采采穿著的喜服有些大,阿凜第一次幹偷梁換柱的事有點緊張。

管家看了眼新娘也沒有懷疑,側身:“請。”

阿凜扶著江采采仿佛腳有千金重,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

管家見狀微笑點頭心裏:「哎!好久沒見腳步如此穩重的丫頭了。」

李芣苢躲在屏風後麵,想著尚書府後街巷子應該離後院隻一牆之隔,於是她貓腰繞到後院。

索幸,偏殿離後院近。

剛準備踏入,一道聲音響起:“這位賓客,您是不是走錯了?”

李芣苢轉身,假正經咳了咳,盡量改變音色說:“沒有,我看這後院花開的好就想來賞賞。”

婢女道:“是啊,那奴婢等您吧,若是您迷路了,就是我的不是了。”

李芣苢看這婢女像個新來的於是撒謊說:“哈哈,沒事,你且去忙你的,我是尚書的常客,路熟著呢。”

大戶人家辦喜事做下人的確實忙,婢女向她福了福身,走了。

李芣苢走到院牆前,試探性地叫著鄒薄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