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及時在頂樓接住了白筱雅，她沒有絕望跳樓而死。

在漫天飄雪的日子裏，他仿佛看見白筱雅戴著一條紅圍巾，跟他一起馳騁在雪地裏。

他們躺在雪地裏，緊緊握著彼此的雙手，不放開。

過了一會兒，沈清梨出現，白筱雅消失不見。

蔣文看到，她朝自己明媚的笑著，那溫暖的笑容就如他第一次見沈清梨那樣。

但是，最後，沈清梨毫不猶豫舉起槍，朝著他身上狠狠開槍，一直沒有停止。

直到他渾身血跡，不知道被打了多少顆子彈，絕望倒地。

蔣文從夢中驚醒，原來是醫生給他打的青黴素起效果了。

老K眼淚汪汪看著他，說不出來話。

他嘴唇慘白，毫無血色，朝老K笑了笑，“老K，哭什麼哭，我死了，你不就可以當老大了。”

“蔣哥，都這個時候你還開玩笑。”

蔣文幫他抹了抹眼淚，“就算沒有這一槍，我也會死。”

他像是看淡了生死，“我得了腦癌晚期，隻有三個月可活了。或許是這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所以……”

老K馬上反應過來，“所以你跟沈小姐結婚，就是為了不想留遺憾？”

“也許吧。我最開始是因為我妹妹接近她，可是後來我發現我是真的愛上了她，可惜，她不愛我……”

老K看著他越來越虛弱的樣子，泣不成聲。

他跟蔣文是在緬北認識的。

那時候，蔣文被他媽丟到福利院。

他們都是被欺辱的對象，為了擺脫這樣的困境。

蔣文跟他幾乎是過著刀尖舔血的生活。

他也想像裴時宴那樣站在陽光之下生活，可他們注定隻能生活在陰溝裏。

“老K，我現在隻有一個願望，就是能再見見她。”

看著蔣文殷切的懇求，老K隻能將小純找來。

蔣文現在已經分不清眼前的女人是真的沈清梨還是假的沈清梨。

隻見他朝阿初溫柔笑著，手顫抖的從沾滿血跡的西褲兜裏掏出一條精美的項鏈。

“清梨，我愛你。”

他還沒有把項鏈交到小純手裏，就失去了生息。

老K眼睜睜看著男人失去了呼吸，放聲大哭起來。

而小純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個地方癢癢的，不是滋味。

明明被他強要了這麼多次，

明明他對自己那麼壞，

明明還說要看著自己長大，

明明……

可看到他死的那一瞬間，她的心沒理由的疼。

他是第一個心疼自己的男人……

明明他那麼壞。

小純眼淚婆娑，從他手裏接過那條項鏈。

老K哽咽著對阿初說：“你走吧，以後我會按蔣哥說的，每個月給你彙錢。”

“我想留在這裏陪陪他，送送蔣哥的最後一程，可以嗎？”

老K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窗外，突然下起暴雨來。

蔣文就那樣死了，死在一個雨夜裏。

就那樣靜靜躺著，像是睡著了。

小純忽然想起他們纏綿悱惻的旖旎片段，仿佛還在昨天。

她忽然就恨起來，那個叫沈清梨的女人。

如果不是她，蔣哥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