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準備打仗

一九七九年，對越自衛反擊戰打響。

雅寧所在的團是軍第二梯隊，隨時準備上戰場。雅寧和戰友們向隊領導遞交了請戰書，要求上前線。雅寧在給父母的信中這樣寫道：“親愛的爸爸、媽媽、姥姥及弟弟：當你們接到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在去前線的路上了，因為我們團是軍第二梯隊，如果戰爭繼續打下去，我們將做為後續部隊衝上前線。已聽到許多戰友犧牲的消息，聽說有一個女兵話務班全體犧牲的消息，但我不怕，做為一名軍人，當隨時準備為祖國獻出青春熱血乃至生命。我知道，爸爸、媽媽是老軍人，當年你們南征北戰經曆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抗美援朝的時候，也曾用青春和熱血譜寫過輝煌的篇章，今天，女兒就要上戰場了，如果我醉臥沙場，就像歌中唱得那樣，你們不要悲傷，請你們為女兒感到自豪和榮耀！”

信發走以後，雅寧又按照隊裏的要求，把自己的行裝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隨身帶的，一部分是不常用的，寫明家庭住址，預備上戰場後，如果犧牲了，郵回家裏去的遺物。

一切準備妥當，雅寧與戰友們就投入到了緊張的夜訓之中。

夜訓從每晚的八點開始，到零點結束。

動員大會開過以後，各單位按照各自的夜訓科目進行。雅寧所在的衛生隊，進行的科目是戰地救護和包紮。

隻見戰場上，裝甲車和坦克轟轟隆隆開過，步兵冒著槍林彈雨衝向敵人的陣地，彈片橫飛，硝煙彌漫，雅寧和戰友們抬著擔架，一旦發現有傷員，立刻衝上去，把傷員放在擔架上，然後順著土坡，滑到後方的臨時救護所，緊急包紮和搶救。

臨時搭起的簡易救護棚裏，動物試驗正在進行，胃切除手術、肝腸手術、骨折複位等模擬手術正在緊張進行。

有時夜訓的內容則是，進入墳地尋找目標，也許是預先放在墳頭的小紙條，是為了鍛煉戰士們的膽量吧。

在那些漆黑如墨的夜晚，雅寧與戰友們行進在山間小路上，兩邊是深不可測的溝壑，一不留神就會掉下深溝去。她們必須集中精力，一個緊跟一個，不能掉隊。

晚上夜訓，白天還要正常工作。雅寧當時正在病房值班，不管夜訓有多累，早晨必須按時給傷病員打針、換藥，她常常是昏昏沉沉，疲憊不堪。

團裏組織緊急集合，經常是在夜半時分，嘹亮的集合號聲一響，雅寧和戰友們起床、打背包、背包後別上一雙膠鞋、洗臉盆，肩挎急救箱，衝出宿舍門，站好隊，跑步出營房。跑出十幾裏地，繞一大圈再回到營房時，天已朦朦見亮了。

夜訓持續進行了一個半月才結束。

緊接著，全團又開始了一年一次的野營拉練。

第二十九章 魚和熊掌的選擇

接到雅寧那封家信時，周恒正在師醫院住院。嘉瑾從廣播中聽到戰事的緊張，雖然也為女兒擔心，但是經曆過戰爭歲月的她，內心還是平靜的，做為曾經的軍人，她深知，軍人的稱號意味著什麼，它意味著奉獻和犧牲。自己的弟弟至今生死不明，她有種預感，也許他早已犧牲在朝鮮戰場上了，多少這樣的無名英雄至今都沒有找到家人啊。嘉瑾曾給湖北老家寫過信詢問，因文馨離家多年，當地民政部門可能與她們無法聯係，也是說不準的事，文馨對兒子的下落不明很是傷感，嘉瑾也因弟弟的失蹤備受牽連，但是事隔多年，民政局人員更替，又遇動亂時期，資料也無從查找，故一拖就是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