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入黨風波(1 / 1)

大隊黨支部準備在知青中發展一批黨員,雅寧剛下鄉時被部隊首長任命為青年點的點長,另一名男知青做副點長。可是,雅寧沒有當點長的經驗,在學校的那一套在青年點完全行不通。她不會走大隊幹部的門路,也不會給貧協代表送禮,社會上那些做法她都不懂。沒過多長時間,帶隊幹部和貧協代表就宣布,青年點改稱創業隊,任命了一名男知青做創業隊長,又任命了生活隊長,雅寧被任命為婦女隊長,還任命了大隊治保委員,青年點會計,大隊小學教師等,加上以前任命的大隊團總支書記,青年點十四名青年大部分都有了官銜。

雖然公社通知開會還是以青年點長為正宗的,但雅寧所在的青年點實際領導權卻悄悄地轉移到創業隊隊長那裏去了,故每次去公社開會,都會在是隊長去,還是點長去的問題上商討半天。最終時,公社點名要點長去,雅寧這個沒有實際領導權的點長,往往要代表青年們去開會。

雅寧倒想得開,反正當初這個點長也不是她想幹的,在學校當了這麼多年的學生幹部,她對人情世故看得淡薄了,隻想少管閑事,做好自己的本份活就行了,況且,大隊書記對她還很看重,因她的文采好,口才好,故讓她給社員們上個理論輔導課啊,去公社寫個劇本啊,這類的活計都少不了雅寧。所以,雅寧也樂得心安。可是今天不同了,在知青中發展第一批黨員,這可是頭等的大事。雅寧在中學時就提交了入黨申請,畢業時,學校一個學生黨員都沒發展,不然憑雅寧的表現,應當是沒有問題的。下鄉後,雅寧又向大隊黨支部提交了入黨申請,希望能早日加入組織。盡管她知道,父親的問題還沒最後落實政策,母親因受父親和失蹤的舅舅的牽連,至今也沒加入黨組織,但雅寧想早點入黨,這出於她對黨的熱愛。

青年點的知青們擁擠在狹小的豆腐坊裏,大隊書記提了幾個候選人讓大家發表意見,奇怪的是,沒有雅寧的名字,一個是創業隊長,還有一個是養豬的飼養員,還有一個是小學的代課老師,

理由是這三個人表現很突出,隊長統領全局,飼養員任勞任怨,代課老師更是教書育人啊,但雅寧知道,那個飼養員的父親是政委,老師的父親是部長,隊長的父親權勢倒不大,但他與貧協代表關係處得相當不一般。雅寧隻覺得頭腦一片混亂,什麼時候會議結束,她都不知道,昏昏沉沉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便睡。但她哪裏睡得著,想想下鄉快一年了,往事一幕幕像過電影一樣,種種不如意湧上心頭,眼淚像打開閘門的洪水一樣,洶湧澎湃。雅寧不敢驚醒同伴們,她蒙上頭,無聲地在被窩裏啜泣著。

整整哭了一夜,第二天,雅寧覺得眼睛發粘,腫脹的難受,頭痛欲裂,渾身無力。做飯的知青端著特意為她做的麵條走進來,勸她吃一點,雅寧一點食欲都沒有。那個知青怕雅寧生病了,趕忙去大隊衛生所請來赤腳醫生,給雅寧開了幾片藥,又再三勸慰,讓雅寧好好休息。大隊書記和貧協代表,還有帶隊幹部,都清楚雅寧想些什麼,也無法勸導雅寧,隻答應下批一定考慮雅寧的入黨問題,雅寧心裏清楚,這都是托詞,估計還是因為父親的問題,不僅拖累了母親,也影響了她的入黨問題。

又在炕上躺了一整天,雅寧也釋然了,人生如此,曲曲折折,何必在意呢。第二天,她就下地幹活去了。

今天的活計是鋤雜草,雅寧聚精會神地幹活,生怕把苗當草鏟除了,長長的一壟,望不到頭,幹了一會,就覺得汗如雨下,眼冒金星。加上身體虛弱,雅寧隻覺得要暈倒,直起腰來,看見壟那頭,一個男知青的身影正在雅寧這條壟幹得正歡。雅寧知道,這個男知青經常給雅寧接壟,別的男女知青也是這樣,關係好的,男知青就接壟。可雅寧明知道這個男知青對她有好感,平時眼神也能看出來,但她不敢,自己還前途莫測呢,年齡又小,不敢想別的什麼,隻是對他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公社轉來市裏的通知,讓雅寧回市裏參加團市委全委會。這個通知,震驚了公社和大隊,方知還有個市裏的“大人物”蝸居在這裏。於是,公社召開的知青表彰大會上,雅寧和母親都被請到主席台上就坐,公社還打算讓雅寧擔任公社的團委副書記。接下來的縣知青雙代會,也指名讓雅寧參加。

大起大落的待遇,也沒能平複雅寧內心的波濤,入黨的風波令雅寧久久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