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完最後一籠湯包，陳月便讓許大和林常先回去，她來收尾。

許大拿起抹布擦拭桌椅板凳：“掌櫃的既交代我來幫你，自然是要一起收拾。”

陳月抱著比她人還高的一摞蒸籠往後院去洗，“那就多謝你了。”

林常在邊上幫著許大將擦拭好的板凳架在桌子上，“我把明日你們要的粽子全都包好了。”

許大低聲應了，擦完桌子又往灶台後去，刻意與她保持距離，根本沒看她。

林常死死咬著唇扣著手指頭：“我、我明日回小李溝，忙完了家裏的事就早些回來。”

“嗯。”

聽著陳月在後頭刷著蒸籠的聲音，許大刷完鍋，想將剩下的蒸籠搬到後院。

他剛碰到蒸籠，就被林常搶先一步，二人指尖相碰，許大立刻收回。

林常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見後院傳來腳步聲，當即抱起蒸籠過去。

“呀，你還沒走啊，這多重，快放下，我來抱去洗。”陳月要接過那些蒸籠，林常沒有給她，強行抱到後院，

陳月則是將許大收拾好的那些碗筷拎進了後院，吩咐許大等會收潲水的來了，將潲水給賣掉。

林常和陳月在後院忙著涮洗，邊洗邊打聽她的事。

原來陳月家中有三姊妹，就住在清桐縣，兩位長姐在碼頭做活，雖是體力活，但給的工錢高，時間自由，最大的和掌櫃同歲，已經成親了。

“我二姐和許大同歲，你曉得許大是哪裏人不，他成親了沒有？”陳月是家中老小，年歲又和林常一般大，看到許大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和自家二姐相配。

陳月邊刷著蒸籠邊壓低了聲音湊到林常耳邊：“我二姐雖成過一次親，但那夫郎卻是個不老實的，所以把他休了，我看許大為人老實又能幹，他歲數也不小了，要是沒成親，正好和我二姐……”

啪——

林常將手裏的刷子甩進木盆裏，猛地站起身，她原以為陳月對許大熱絡是她喜歡他，沒想到是要將人介紹給她的二姐。

許大那麼好的人怎得在她嘴裏就隻剩下老實能幹年齡大？

陳月被汙水濺了一嘴，拿袖子擦了擦嘴：“呸呸呸，你咋啦？”

林常攥緊拳頭強壓著心裏的怒火，“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沒做，這些你自己洗吧。”

“成，那你先走吧。”陳月並未看出林常的不對勁兒，在她出去時候還拉住了她的手，“許大和你們三住在一處，又和你關係好，到時候你幫我問問，若這親事成了，我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林常掙脫開陳月的手含含糊糊的應下，挑開簾子就見許大已經收拾好灶台站在原地。

昏黃的油燈下，將他單薄的身影拉的很長。

“走吧，剩下的陳月自己收拾。”林常低著頭走在前麵，許大則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

小巷內，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後重重疊疊在一處。

翌日。

林絮早起煮好粽子，又炒了兩個菜就喚自家妻主吃早食，自從不用給隔壁送飯後，王阿婆索性就天天過來蹭飯。

這不飯剛擺上桌，王阿婆聞著飯香就過來了：“要不是你們鋪子開的遠，我就天天去那裏吃了，好歹我也給你們每月減免五十文租金，怎得早上就吃這個？”

“你妻主咋沒做飯？”王阿婆嘴裏嫌棄，但筷子已經握在手裏，還挑了個甜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