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裏,沈公子竟連那些人都比不上?
這廂。
許大在廚房將蒸好晾涼的紅薯切成條,趁著這些日子天氣好打算做成紅薯幹。
忽然聽到外頭傳來敲門聲,於是放下手中的菜刀前去開門。
“掌櫃,您是來拿湯碗的麼,我們已經給洗幹淨了,您快進屋。”
謝玉卿將手裏壇子遞到他手裏,跟在他身後:“這是我和王阿婆一起熬的川貝枇杷膏,你們拿著兌水喝。”
黑漆漆的壇子剛入手分量就沉甸甸的,許大有些訝然,但更多的是欣喜,“掌櫃,我們商量了,日後您要收攤,這碗筷就交給我們來洗。”
“是你們洗,還是你洗?”謝玉卿環顧了一眼院子。
繩索上晾曬著四人的外裳還滴著水,兩個小推車在陽光下暴曬,上頭也還殘留著些許水跡。
這些事情一看就是許大自個在做。
許大有些赧然,但還是小聲解釋:“掌櫃,她們去河裏摸螺螄,我又幫不上您的忙,在家閑著也是閑著。”
謝玉卿微微一愣,為自己的考慮不周有些自責:“螺螄粉最多還能賣兩個月,你們幫我收攤洗碗,摸螺螄我會以獎勵的方式給你們另外發一筆銀錢。”
“這、掌櫃,五百文一個月已經夠多了,況且這些都是小事,我們都是您買回來的,您能這般待我們,我們已經很知足了。”許大捧著壇子有些無措。
二人正在院裏說著話,外頭林常和桃紅柳綠背著螺螄回來,自然也就聽見了。
所性,今日要把這事說清楚。
謝玉卿伸手招呼她們都到跟前來,又把對許大說過的話同她們說了一遍。
顯然這幾日合租下來,她們這三位姑娘已經把許大操持這些家務變成了理所應當的事。
也不怪她們,畢竟在這裏,女主外,男主內,更何況還是許大自願的。
林常不明白表舅母為何因為這點小事就動怒,低著頭老老實實的聽著,可不敢拱火。
“我不想看見許大做的這些小事被你們當成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們四個人在我這裏尚且都是拿錢辦事,許大憑什麼給你們白幹,日後家裏這些事,要麼自己幹,要麼就給許大工錢,明白嗎?”
謝玉卿連說帶比劃的看向眾人。
許大臉都白了,“掌櫃,其實——”
謝玉卿知道許大是老好人的心態,這樣的人她在職場見多了,可最後的下場卻沒一個好的。
於是打斷他的話,繼續連說帶比劃:“現在生意不忙,你可以幫她們洗衣做飯幹這些雜事,可日後生意忙起來,你還有精力做這些嗎,能保證在工作中不出錯?”
許大想到昨晚上他就險些少收了一文錢,臉就更白了。
謝玉卿又看向林常,桃紅柳綠三人:“現在你們習慣他做的這些事情,那往後他不做了,你們豈不是會心生怨懟,到時你們四人還能將我的豆腐攤給做好嗎?”
麵對掌櫃的一聲聲詰問,三位姑娘都怔在原地。
她們都不曾細想過這些事,但掌櫃說的這些話卻揭開了她們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
三人也都想明白了,許大不欠她們的,她們更沒有資格要求許大必須包攬家裏的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