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老者叫住，薑黎回想了一番，以前好像在哪見過他。

“敢問這位老先生是？”薑黎客氣道，“我們此前好像見過。”

“平安是我的學生，他入殮的時候，老夫曾去吊唁過。”那老者歎了一口氣，神情唏噓，“多年未見，平安的孩子們都可還好？”

薑黎這才想起來，這老者正是王平安所在書院的山長，也是他的恩師。

當時王平安死後，自己遭受打擊重病不起，是學院的陸山長派人操持的秀才的後事。

陸山長算是看著秀才一路走過來的，本就很欣賞他的為人，這些年又經常指點秀才讀書，已然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半個親傳學生，秀才身死，他也十分悲痛，所以王秀才的後事辦的很是妥帖。

不僅把秀才葬在了王家祖墳，還請人重新看了風水，修葺了秀才爹娘有些破敗的墳墓。

同在書院教書的先生們也都來吊唁了秀才。

就連縣太爺，因著山長的麵子，也派了衙役來燒了紙，並給薑黎留了一些銀兩。

自己身為女眷，之前也沒見過這位陸山長，隻在秀才下葬的時候他來看了。那時候薑黎和孩子們哭的不能自已，哪有心情記得旁人的樣子，所以才沒在第一時間認得他。

後來等到自己想要帶著孩子登門道謝的時候，家裏又突遭變故，無奈舉家搬到鄉下，這下就更沒有機會報答山長了。

再見到昔日恩人，薑黎忙上前道謝。

得知家裏的幾個孩子現下都沒有讀書，山長表示十分惋惜，孩子們不能耽誤，盡快給他們開蒙後到書院讀書，束脩不用薑黎操心，他會盡心教導平安的孩子的。

薑黎再次謝過山長，心裏也將送孩子們讀書提上日程。

臨走之前，又無意間告訴了山長在書肆裏遇到了三個貴校的學子，不專心做學問淨找話本子來看，還對前來買書的客人出言相奚，很是辱沒書院的形象，並貼心的奉上了三位學生的姓名。

山長也痛心疾首的表示回去後一定要好好管教，二人就此事達成高度共識。

解決完此事後，時間已經過了午時，薑黎肚子餓了，於是就帶著張氏去了食肆，花二十幾個銅板點了兩大碗湯麵，又買了兩個燒餅。

張氏有些意外，扭捏著不肯吃。

“你不怪我？咋還給我買吃的？”

“我當然怪你，飯裏給你下了毒，快吃吧！”麵上來，薑黎埋頭吃著，不再理會張氏。

張氏猶豫了片刻，聞著白麵和燒餅的香味，咽了咽口水，終於忍不住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來。

二人吃完飯，薑黎又去打包了幾十個大肉包子，便跟張氏一起出城回家。

回去路上，薑黎不開口，張氏也不說話，兩個人相對無言走了許久。

“你沒什麼想問我的？”見薑黎如此沉得住氣，張氏倒先忍不住了。

“問什麼？”薑黎倒無所謂，誰還沒有個秘密呀，解決了孫老三，她對張氏其他的事沒有一點興趣。

“我去那地方的事，你回去可不許亂說，我是去治病的！”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藏不住事啊？前腳看見我，後腳就跟別人去說，害我好端端遭人搶。”薑黎翻了翻白眼無語道。

“我，我那是，”張氏理虧，臉色赫然，“這事是我對不住你，回去我給你賠禮。”

“賠禮倒不用了，我也不應該一見麵就嗆你，平白無故讓你記恨上我。”張氏這個人，有錯就認，挨打就還手，講理卻也不吃虧，倒是個真誠潑辣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