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小幾上的茶盞被人掃落在地上。

內室跪著兩個丫鬟，湯令萱怒嗬，“殿下當真又去了關雎苑？”

跪著的兩個丫鬟害怕地咬緊唇瓣，側妃最近脾氣越發暴躁了，是夏天來了的緣故嗎？

“……是，主子。”

湯令萱不滿極了，幾近咆哮道：“又是她，又是她，魏玉瑤這小賤蹄子，自從入了府，隔三岔五地勾著殿下！”

“這月，殿下統共來驚鴻居才幾回，一個手指都能數過來，魏玉瑤，她當真是好樣的！”

流螢從旁開解道：“主子，魏庶妃要樣貌無樣貌，要才德無才德，隻會些狐媚子伎倆，實在不必掛在心上，殿下總有會有看膩的一日。”

湯令萱低哼，麵色不屑，“狐媚子伎倆？本宮就是敗給了這上不得台麵的招式，你瞧瞧她，勾得太子成天去她屋裏，當真有兩把刷子。”

流螢拉著湯令萱坐在軟榻上，寬慰道：“主子，旁的咱們先放放，新來的幾個庶妃，照奴婢看，都翻不出什麼浪花，主子放寬心。”

“眼下最緊要的是懷上殿下的孩子，有了孩子，將來才能成事啊。”

一說到這，湯令萱蔫兒不少，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流螢，這些年，我用過的藥還少麼，什麼藥都服過，就連那些個不知真假的土方子，哥哥也一並找來了，有用麼？”

“馮頤華有孩子，柳黛縈可以生，沈蘭若也懷過，憑什麼本宮不能！”

“憑什麼啊！”

豆大晶瑩的淚珠從眼下劃過，湯令萱抬手，向上拂過。

“本宮伺候殿下不比她們少，用的補品不比她們差，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啊，流螢。”

“她們人人都可以，憑什麼我不行？”

“多一個我能怎樣，能怎樣啊。”

湯令萱呆坐在那裏，或許連她自己都未察覺，說出的話哽咽，帶著無限的哀涼。

“主子，大夫檢查過，您身子沒問題，太子殿下的也沒問題，定是緣分沒到，主子年輕，將來會有的。”

“流螢，會有嗎？我真的能做母親嗎？”

“會的。”

流螢揮揮手，打發跪著的兩丫鬟下去，伺候湯令萱洗漱更衣。

第二日一大早，上務府來邀月軒送花，是齊管事親自來送。

他帶著最鮮豔最奪目的百合來道歉，說下邊的人有眼無珠，唐突了庶妃，特地來請罪。

江綰頷首，笑盈盈地收下了百合，順道與人套近乎。

見江庶妃沒多加為難，齊管事連連保證，此後絕不會再發生此類事，定把邀月軒當活菩薩供著。

整個上午，邀月軒的門檻快被踏破了，總有人進進出出，特屬上務府的人來得最多，換新家具的，栽花種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