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這%*@*u0026*#……王八蛋！”

他一口髒話隱沒在晚風裏。

兩男子共乘一匹良駒，實在有辱斯文！

不過張大夫也管不了那麼多，緊緊抓著墨灰色衣裳挺括的男子，生怕一不注意被甩飛下去。

飛馳間，他隻覺僅剩的幾兩老骨頭都快顛沒了。

到了一家府上，他連府上牌匾還未瞧清，便被等在門口的兩個小廝架著來到一處叫攬月軒的內院。

被兩狀如悍馬的小廝架著，疾步如飛，讓他再次體會到飛翔的感覺。

他朝前麵帶頭的姑娘抱怨道：“姑娘，老夫這一把老骨頭誒，咱們是去救人還是救火啊，真是嚇死老夫了！”

張大夫上了年紀，痛苦地垮著臉。

“再顛老夫人都無了。”

秋桑頭也不回，帶著人往內院走，心急道：“還請張大夫見諒，救人如救火，請您速速跟我去看看。”

“誒誒誒，慢點，慢點，小兔崽子。”張府醫被小廝架著，直覺胳膊都快折騰折了，蹙眉問：“難道是府上貴人要沒了？”

江綰聽見院外的聲音，提著裙擺迎來。

不是相熟的兩位府醫，江綰擰眉疑惑看向秋桑。

秋桑衝她搖頭，江綰雙眸蒙上一抹急色，緊著把人請了進去。

“大夫，快請進來，青和她可能是中毒了。”

江綰盡量保持冷靜，卻還是止不住眼睫微顫，難掩焦急之色。

張大夫怔了一瞬，提著袍子進內院，邊走邊道：“貴人勿急，容老夫進去瞧瞧。”

屋內，梅渃姑姑帶著兩個丫鬟給青和喂催吐的藥水。

見大夫進來，幾人自覺讓開一條道，張大夫凝神給青和看診，探過脈搏和鼻息，查看口鼻，又從紅木藥箱拿出銀針，紮進青和的合穀穴。

頃刻，拔出的銀針陡變烏黑。

眾人驚訝捂住嘴。

張大夫拇指撚開烏黑色血嗅了嗅，看後神色變了又變，“中毒了。”

江綰凝眸聽著，眼底浮現冷意。

她上前俯身一禮，鄭重道：“還請張大夫盡力醫治，事後小女必有重賞。”

“貴人不必憂心，醫者仁心，我自當盡力。”

張大夫又拿銀針刺了刺青和身上其他幾個位置，呼出一口濁氣，“好在服用量少，未有性命之憂。”

轉頭對丫鬟沉聲吩咐，“速去取兩碗新鮮羊血來，給她灌下去，連灌兩次。”

“沒有鮮羊血，鴨血鵝血也行！”

小丫鬟聽了，連連跑出去準備。

緊跟著，張大夫轉身從紅木藥箱最底下抽出一張催吐的方子遞給江綰。

江綰立刻吩咐小丫鬟按照藥方去煎藥。

“大夫可知青和中的何毒？”

他未答，反而嚴肅問：“病人今日吃過何種？用過何種？”

秋桑與青和同住一處，吃穿具用相同之物。

她一五一十將今日青和所用之物一並答了，末道：“我同她吃穿同樣，不應該中毒的。”

張大夫蹙眉聽秋桑講完，一邊從紅木藥箱裏翻出黑色瓷瓶，倒了一粒黑色藥丸給病人服下，再用銀針刺穴。

小丫鬟手腳麻利，不多時端來兩碗鮮鴨血。

梅渃姑姑接過鮮鴨血，哐哐一陣往青和嘴裏倒。

一整碗能進她嘴裏的隻有三分之一，幾人掰開嘴，連哄帶騙地又喂了一整碗。

血跡流過下頜，滴落在青色衣襟上，淩亂又狼狽。

江綰淡黃色刺繡長裙也沾上斑斑血跡，她渾不在意，對張大夫躬身一禮，道：“還請大夫幫秋桑也看一看。”

張大夫瞧了江綰一眼，眉心微動，他正有此意。

秋桑應了一聲，將張大夫引至桌邊，張大夫順著山羊胡，對秋桑望聞問切。

“奇怪，姑娘身上無任何中毒之跡。”

這就奇了怪了，兩人同吃同住，不應該啊。

他很是詫異。

“她沒背著你吃什麼吧？”

醍醐灌頂一般，江綰忽然想到那碗野鴿湯。

她轉身走去飯桌，拿了桌上的銀筷插進山菌野鴿湯裏，不多時，銀筷變黑。

一個丫鬟見狀立刻驚叫了一聲，“啊——”

“姑娘……這，這鴿湯裏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