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拖著銀槍往外走,留下一地深深的拖痕。
明德不滿地輕嘖一聲:“東西還挺硬。”
上清派的藏經閣在最高的一處山峰上,常鬆平時就待在裏麵,一待就是幾個月不動地方。
有弟子問過為什麼,他給出的回答是清淨。
因為在最高的山峰,所以路也不太好走,更何況唐飛羽還拖著這麼沉一柄槍,行進速度更慢。
他還沒到築基期,並不會禦劍,因此隻能老老實實拖著槍往上爬。
懷裏那個活祖宗時不時翻個身,又伸胳膊又伸腿,整得他身上癢癢的。
等他艱難爬上山頂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連草叢裏的蟲鳴聲都沒了,周圍靜悄悄的。
唐飛羽推開藏經閣的大門,木質門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藏經閣也幾乎都是黑的,唯有角落零星掛著幾支蠟燭。
“三師兄?”
唐飛羽先探個毛茸茸腦袋進去,小心翼翼地呼喚著常鬆,期待他的回應。
藏經閣內毫無回應,似乎並沒有人在。
唐飛羽輕手輕腳踏進藏經閣內部,輕輕把槍放到地上,又轉著圈找三師兄。
“三師兄,三師兄你在嗎?”
“三師兄你睡了嗎?”
“三師兄……”
……
在藏經閣上下七層轉了好幾圈,別說人影,連個鬼影都沒有。
唐飛羽無奈歎了口氣,覺得今天應該找不到人了,決定去拖著槍找個角落窩一宿,明天再說。
剛找到地方,把蒲團擺好準備將就一下。
前腳把懷裏那隻鼠拿出來,後腳一陣風就吹開了藏經閣的門。
唐飛羽一愣,這門自己不是放上了門栓嗎?怎麼還開了。
還不等他多想,門又自己關上了,唐飛羽趕緊護住懷裏的鼠,但還是晚了一步。
隻一個低頭的動作,剛還在手裏睡得香甜的鼠下一刻就出現在另一人手裏。
男人語氣清冷聽不出喜怒,但看向手裏熟睡的鼠時卻格外慈愛,來人赫然是唐飛羽找了半天的三師兄。
“想問什麼?”
唐飛羽愣愣地看著,左右張望著,指著身後的那杆銀槍說:“這個,上麵有行字我看不懂,明德師兄說三師兄你可能知道,所以我來問問。”
常鬆的指尖蹭了蹭手裏鼠子的腦袋,抬眸輕輕瞥他一眼:“他造的?”
“嗯,是師兄做的。”
常鬆低笑一聲,揉著某鼠的耳朵,偏頭看他:“他的手稿在三樓,第七層中間最裏麵的一個盒子裏,他的東西都在裏麵,你自己找。”
話音剛落,常鬆捧著熟睡的鼠轉身就走,唐飛羽一驚下意識追上去。
師兄醒了要是知道自己被賣了,那不得鬧翻天。
常鬆回頭瞥他一眼,蓋住鼠子不讓他看,抬眸問:“做什麼?”
唐飛羽眼巴巴望著他手裏捂得嚴絲合縫的鼠,小聲道:“三師兄,可以把師兄還我嗎?”
常鬆眉梢微挑,臉不紅心不跳地把鼠揣懷裏,裝傻道:“什麼師兄?我沒拿你師兄。”
“可是……”唐飛羽急了,想再辯駁幾句,常鬆卻轉身就走了。
唐飛羽追了幾步,被一道看不見的結界困在了藏經閣,眼睜睜看著常鬆漸行漸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