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說了什麼？”

季聽雨雙手環抱挑眉看他，並不太相信他的話。

唐飛羽紅著耳朵低下頭：“崽……”

“……”

“沒了？”

對上那雙茫然又清澈的眼神，季聽雨恍然失笑。

這小子確實沒聽到，不光沒聽到還隻聽到自己叫他崽。

真是個呆不楞登的小傻蛋，又呆又憨。

“過來，傻崽。”

季聽雨朝他招招手，打算好好教育一下這個呆不楞登的傻崽。

被叫是傻崽的唐飛羽也不覺得他在罵自己，反而樂顛顛地湊上去。

大概是真沒見過這樣的憨崽，季聽雨難得好心情地揉了揉他的臉誇讚道。

“乖孩子。”

“記好我接下來說的話，聽到沒有？”

被捧住臉的唐飛羽認真地點點頭，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豎起大拇指，表示自己很靠譜。

季聽雨笑著捏捏他的臉，把他端到桌上坐好，平視他的眼睛認真道：“聽好了傻崽，天黑以後不許出門，乖乖在房間裏睡覺，如果外麵有動靜也別搭理，房間裏有我留下的法器，一般東西進不來。這回聽清了嗎？”

盯著那雙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唐飛羽眨了眨眼，朝他揚起一抹憨笑。

“……”完蛋玩意兒。

季聽雨耐著性子又講了一遍，在他臨近爆發的邊緣，唐飛羽才後知後覺地點點頭。

盯著這小屁孩瘦小的身材，季聽雨輕嘖一聲，從包袱裏拿出朱砂符紙給他畫了一張護身符，又不放心地給畫了三張爆破符。

季聽雨捏住疊好的護身符塞他手裏，戳著他的額頭說：“這個貼身收好，懂？”

唐飛羽捏著護身符鄭重點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如果他有尾巴的話，估計現在一定搖得可歡快了。

見他點頭，季聽雨才滿意地點點頭，又捏著另外三張爆破符放到他手裏，鄭重地說：“這個東西，我也不教你怎麼用，反正你也不會，這上麵我留了靈力，遇到危險扔出去就可以了。”

“對人也管用嗎？”唐飛羽好奇地翻看著手裏的爆破符。

“管他什麼東西，隻要對你不利，扔出去就對了。”

唐飛羽眼睛更亮了，撲到季聽雨懷裏仰著頭崇拜地看著他說：“哥哥你好厲害！”

“那肯定的啊。”

季聽雨被誇得心情愉悅，連帶著看他都順眼了幾分。

“行了，好好呆著，我走了。”

“哥哥早點回來。”唐飛羽朝他揮了揮手，“我會在客棧等你的。”

出了客棧，季聽雨帶著給明德買的燒雞重新出現在了城北。

正午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曬得人昏昏欲睡，忽然一股香味鑽入鼻腔，勾的人的饞蟲都被驚醒了。

這個時辰大多數人都已經回家吃飯了，也有部分攤販支著攤在賣東西，但都沒有特別勾人的香味。

明德努力嗅著空氣中的肉香，咽了咽口水，好像是燒雞的味道。

循著味道往前走，在一個轉角發現了正在撕雞的季聽雨。

色澤金黃的燒雞被撕成一塊塊地鋪在油紙上，靜靜地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哪怕它並不會說話，也依舊對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師兄吃什麼呢？”明德扒著牆，眼巴巴地看著他。

季聽雨頭也不抬地繼續撕著燒雞道：“燒雞啊。”

明德咽了咽口水，試探著問：“那這好吃嗎？”

“不好吃。”

嘴上說著不好吃，但吃的速度卻半點不慢。

明德下意識就去拿了一塊放進嘴裏，邊嚼邊說：“那我也嚐嚐有多不好吃。”

哪怕吃完一塊也不忘捧哏：“確實不好吃，還是我幫你吃了吧。”

“少來，你的在另一包。”

季聽雨拍開他的手，把另一包燒雞扔給他。

明德接過油紙包就開始拆：“我就知道師兄你肯定得給我帶。怎麼樣啊那小子，沒亂跑吧？”

“沒有，我回去的時候在學寫字呢，跟你當年寫的一樣，都是狗爬字。”

“謔，那還挺好，剛學就有我的風範了，不錯不錯。”

明德撕下一隻雞腿，好不要臉地笑著。

季聽雨靠著牆，看著緊閉的門問：“這邊怎麼樣？有動靜嗎？”

“還沒呢，這老家夥人老成精了，知道正午陽氣最足的時候他反倒會暴露，所以回去了。”

“快動手了。”季聽雨靜靜地看著陰氣越積越多的房子，“真是個天打雷劈的好住址。”

明德三兩口吃完了燒雞，一回頭師兄已經開始繞著房子布陣了。

“這什麼陣？”

明德拿著帕子在擦手上的油，蹲在牆角研究著師兄布下的陣法。

“困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