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葉新嘴皮直抽抽,這群書生的腦子被陳繼儒思想殘害不輕。

店家上前隔開書生和穀葉溪,打圓場,“各位書生,請息怒,小店是開門做生意的,小本買賣,不限任何人來此消費,這位夫人從外地趕來永州一趟不易,專程為家中書生購買書籍,將心比心,如果你們的父母出門在外,想去書肆為你們購置書籍,卻遭遇同樣的排擠和詆毀,你們是何感想。”

書生都是聰明人,這麼一代入就覺得婦人在此買書,好像也不是那麼難接受的事情。

一位身穿錦衣華服的男子,名叫郭良才,手持扇子,一派瀟灑之姿,“店家,話說的有道理,但您這是偷換概念,我們所說的是婦人不該在此讀書,沒說不該在此買書,這是不同的兩個行為,燕朝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就連咱們燕朝皇後都要遵守三從四德,何況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婦道人家。”

店家無言,皇後都抬出來了,隻要他敢反駁一句,就是說皇後的不是。

穀葉溪掩嘴一笑,引來眾多書生的不滿,尤其是郭良才,“你笑什麼?”

“沒笑什麼,就覺得你們把歪理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很有大家風範,我這就走,不礙你們的眼。”

“站住。”郭良才攔住去路,麵露不悅,“你這話何意,什麼叫歪理,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穀葉溪斂眸一瞪,帶著幾分氣勢質問他,“我不懂?你張口閉口就是婦道人家,對年長的長輩無一絲尊重,難道你家父母是這麼教育你的?”

“你……”

“還有。”穀葉溪打斷他的話,“你是不是女子生養的,在座各位都是女子生養,富人、官家的當家主母哪位不是讀書識字的?不然如何管家,如何相夫教子,不讀書識字,怎麼明事理斷是非,你們的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

“婦人胡攪蠻纏,孔子說的對,唯有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吵不贏就鬧,書生當真無趣。

“我是女子,你是小人,彼此彼此。”

“你……蠻不講理。”

穀葉溪懶得跟他們鬧,推開擋路的郭良才,其他書生自覺給她讓路,找好書的店小二站在樓梯口等著。

“夫人,書已經幫您找齊。”

穀葉溪大致看了一眼,加上她手裏的書,一共六本書。

厲飛摯此時坐在大堂裏聽說書先生講前朝戰事,他聽得津津有味。

“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今日我們便來說一說有名的戰神大司馬荊岫,他成名戰就是三峽灣之戰,當時荊岫將軍還是個少年,隨父兄出征不到一年,經曆過幾次小規模戰役,兩次大規模戰役,與當時的西陵打得不可開交,雙方勢均力敵,戰役的轉折點就在冬至的晚上,那時的三峽灣隱約要下雪,荊岫將軍的兄長在邊防巡邏期間遭遇西陵夜襲被捕,皇帝大怒,一度命荊將軍以大局為重,放棄荊岫將軍的兄長,荊岫將軍救人心切,私自帶一隊人馬秘密潛入西陵,你們猜怎麼著?”

說到精彩處,說書先生突然停下來,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怎麼著?先生,你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