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觀本來與陶幾玥吵得不可開交,見金光閃出,趕忙起身到二樓。
供台之上,紅觀的牌位已然暗沉。
青觀撩起道袍,磕頭高呼:“青觀恭送各位掌門,恭送師父!”
忽而山搖地裂,青觀從窗邊往外望,聽聞烏雲閉月,雷聲滾滾。
池非漁披著衣服匆匆走出來,也看到天上一層白光籠罩著大地。
他問陶幾玥:“發生了什麼?”
“是鬼幕。”
陶幾玥抬頭皺眉,連關門派都波及到,難不成這鬼幕把整座城市攏在裏麵?
哪個鬼鬼氣這麼霸道?
這也是楊紀華在想的問題。
他回頭問江行舟:“老大,咱們不管嗎?”
江行舟從電腦後抬起頭,“涉及榕裏居,不好管,等上頭通知。”
榕裏居?
楊紀華一驚,難道是秦染?
……
關門派的掌門四散各處。
秦染睥睨著還在強撐的大徒弟,冷道:“上輩子你護不住她,這輩子照樣是個廢物。”
話音剛落,隻見青光襲來。
秦染不躲不閃,抬手迎上何舒。
刀光劍影中二者對視,眼裏說不出的複雜。
秦染笑了笑,“今時不同往日,你竟與我一敵。”
何舒不語。
秦染忽地收了笑,揮手間鬼氣颯颯。
何舒閃躲著,秦染愈發癲狂。
“怎麼?現在一句話都不願跟我說?又是這般厭棄我?!”
何舒落回地麵,才開口:“別發癲了。”
秦染一愣,恍然覺得現在是在榕裏居跟何舒小打小鬧。
卻聽何舒道:“把鬼幕散了,我既往不咎。”
錯覺。
什麼榕裏居?
不過都是錯覺。
秦染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脖子上的傷口呼吸之間被撕扯般地痛。
不知不覺,何舒頭上全是冷汗,“你莫名其妙發癲,總該有個理由吧?”
“理由?”秦染嗤笑,“認識我這麼久,你覺得我做事需要什麼理由?”
這倒是實話,秦染向來都是按心情所為。
“我看你跟那禿驢打得痛快,怎麼到我這就要問東問西?”
秦染慢慢走近何舒,“何舒,我玩膩了。本以為過了這麼久,你會有所長進,可你還是太弱,太弱,太弱!”
“好在你這身體吃起來不錯。要不,你求我吃掉你,我就把鬼幕散了怎樣?”
何舒突然轉頭看著地上的眾掌門,“這事過後,你們該投胎的投胎,別等著了。”
歎了歎氣,何舒舉起玄霄,才道:“有一件事,我早就想做了。”
秦染的臉濺上溫熱的血,她瞳孔收縮,不敢置信地看著何舒。
掌門們驚呼:“師祖!”
心髒處插著玄霄,何舒痛到不能呼吸。
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肉體倒下去,變成具冰冷的屍體。
才抬手將心口處的玄霄劍拔了出來。
何舒挑眉:“想不到這一死,還有意外收獲。”
前世的記憶在她死的那一刻,潮水般湧進腦海裏。
她想起前世如何與秦染相識,如何眾叛親離,如何橫屍荒野。
怪不得她窺不見前世的記憶,原是她給自己的咒。
隻望她這一世像普通人一樣活著。
可惜,從遇到秦染起,她便注定走上這條路。
何舒掂了掂玄霄劍,今晚頭次對秦染笑了。
“現在,不單是你會鬼幕。”
何舒眸色暗了暗,氣息冰冷:“鬼、幕。”
霎那間,青光應聲而起,與罩子般的白光糾纏。
……
唐凝忽然捂住絞痛的心口。
她彎下腰,臉色異常蒼白。
溫邵忙坐到她身邊,“怎麼了?先喝點水。”
唐凝握緊他的手,勉強念出兩個字:“阿、舒……”
“你別著急,有那女鬼護著,不會有事的。”
窗外忽而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