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歲的少年就算再怎麼看著清瘦也還是很沉的, 溫晚被壓得差點摔倒地上,好在一個踉蹌後趕忙扶住了牆。

她開始有些生氣了,狠狠地拽著祁冷的領子, 語氣慍怒:“祁冷,你在幹什麼?”

回答她的是祁冷不斷往她身上蹭,在抱緊了溫晚後還不滿足地把頭埋在她的肩上。溫晚氣極, 之前被強吻的怒氣漸漸地都湧上了心頭。

薄唇覆上來的時候她是懵的,大腦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逆流, 心跳快的不同於往常,像揣了無數隻小鹿, 噠噠噠得蹦躂個不停。

打記事以來,溫晚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這樣的感覺讓她不安,也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開。

酒店裏的地上都鋪著地毯,溫晚強撐地扶著祁冷,恨不得直接就給他扔到地上去。剛準備鬆手,祁冷閉著眼嘴巴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頭發蓬鬆而柔軟, 覆在他額上,幾縷碎發遮住了眉,長睫覆在眼底,鴉羽般濃密,給他增添了幾分無助和柔弱。看著祁冷那張俊朗的臉, 溫晚頓時又下不去手了。

恨恨地一跺腳,又咬著牙把少年半拖半扯地弄到了沙發上。

溫晚好不容易鬆一口氣,轉身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卻被一隻手拉住了,任憑她怎麼拉扯都不可奈何。溫晚低頭怒瞪著祁冷,卻發現少年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心底犯了疑慮。

伸手摸了摸祁冷的額頭,和猜想的一樣——溫度燙得嚇人,溫晚嚇一跳,輕聲喚了祁冷好幾聲卻沒有回答。

發燒不比感冒,要是燒久了,溫度高了,很容易燒壞腦子。發燒的人摸著身上溫度高,自己卻是感覺非常冷的,溫晚想抽回手去房間裏把被子拿出來,不曾想,祁冷將她拉得極緊,竟是一分都沒有鬆。

“晚晚別丟下我……”聲音很輕,溫晚連忙看向祁冷,少年臉頰紅得不正常,薄唇翕動,溫晚略一猶豫,俯下身體側耳傾聽,少年一個側身,不經意間薄唇吻上了她的耳垂。

溫晚一個激靈,猛地站起身,忘了手還在少年手中,一個趄趔身體搖晃間被絆了一腳摔在沙發上,正中少年懷中。

溫暖的氣息從後背包圍,因為發燒而炙熱異樣的溫度使得溫晚渾身不自在,可發燒的人卻冷得直顫,少年像是找到了溫暖源,哼哼唧唧了幾聲抱著溫晚就是不撒手,勒得緊緊的,讓溫晚掙脫不開。

溫晚臉色瞬間蒼白,耳邊又回響著那些歇斯底裏,眼前走馬觀花地浮現著許多畫麵,一時間她有些分不清了現實和虛幻,眼神黯淡無光。

不知道是什麼掉落下來,發出“咚”的一聲沉悶,溫晚回過來神,冷下了臉,心底雜亂無章,她一字一句,聲音是未曾有的冰冷:“祁冷,我不管你是裝的還是真的,現在立刻馬上,鬆開。”

祁冷抱著她的手依然沒有鬆開,反而有越來越緊的趨勢,溫晚撫了撫額角,隱隱有青筋突突直跳。

溫晚閉了閉眼,又睜開,情緒已經調整好了許多。她再次伸手摸了摸祁冷的額頭,細致觀察後發現祁冷已經冷得輕輕顫抖,無奈地歎了口氣,看著他睡著了也依舊好看的臉輕聲哄道:“我不走,我去給你拿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說的話,祁冷漸漸鬆了手。

溫晚:“……”

溫晚探究地盯著他看了一小會兒,轉身走進裏間抱著被子走出來。她將被子嚴嚴實實地替祁冷蓋好,尤其是手,邊邊角角都壓在他身下,遠遠看去就像一個白色的大蠶蛹。

她還找來毛巾,用冷水打濕後擰幹,折成長條搭在祁冷的額頭上。

做完這一切,溫晚終於鬆下一口氣,坐在沙發旁邊喝著水邊打量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