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所求(1 / 2)

別說留,雲司離甚至沒有給他這個開口說完這句的機會。

他翻身下榻,平日裏總是溫潤的目光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涼薄。

他靜靜將顏回一掃,目光實在是不近人情:“留?我為何要留?你既是要去追尋你所謂的真相,那我便沒有開口留你的資格。”

顏回所有的話一下子卡在喉嚨裏,氣得雙眼發紅,死死咬著牙,瞪著雲司離,當真是一副隨時準備吃人的模樣。

雲司離好似不曾看見一樣,徑直站起身,取過屏風上外衫,隨即往身上一披,抬腳就往外走。

顏回梗著一口氣,冷笑道:“眼下你便是連好好同我說句話也不願意是不是?”

雲司離隻當沒聽見,看也不看他一眼,繞開堵在門口的人,一言不發卻又極其倔強地要離開。

顏回當真是被他氣笑了,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將人拖回來:“你若不願意看見我,我走便是,不用你騰地方!”

說罷,不分由說地將他推回屋裏,淡淡道:“旁人都說你溫和,待人有禮,隻有我知你是最狠心的那個!”

說著,他抬起頭與雲司離對視一眼,冷冷直笑:“等江南事了,我與月兒告了別,自我離去。至於你的病……”

“你既不願意拿我命去換,那便算了,往後我也不會過問。”顏回背過身,往外走,“這幾日我一直在難民所,有事便叫人來尋我。”

一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裏了,雲司離維持了半響的鎮定終於一點一點從臉上裂開。

他像是難以忍受地狠狠喘了口氣,將所有難過與真心都壓在最深處,半點都不在臉上顯露。

即便是親近之人都難以窺見半分。

這便是雲司離說什麼也不願意去治那病,無論如何也要將人攆走的原因。

他這病好幾年了,若是不刻意提起,幾乎都已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

想要徹底治好這病,唯一的辦法便是將他身體的血抽去,換成另外一人——這無疑是以命換命。

雲司離斷然是做不出這種事,但顏回不同。

這人自知道他這病隻有這樣能治好之後,就跟瘋了似的,想盡一切辦法。甚至還不惜用自己的命去換!

若非他咬著牙一直沒同意,不許容玦將那藥引給他,隻怕這人早一棍子敲暈他,瞞著眾人換血。

“也好。”雲司離想,“往後再不相見,至少不必欠他一條命。”

沒有什麼比欠親近之人一條命更加沉重。

這種沉重與責任,他實在是背負不起。

季長隨是在第二日中午之前趕到的,但當日早上,白荻放忽然送來一封信。

信上寫容玦與雲間月在他們手上,想要贖人,就要拿多少銀兩。

雲司離看著信上的內容:“白秋與白水是誰?你送錯地方了?”

白荻放道:“欽定侯與六公主的身份若是暴露,他們倆隻有被滅口的份……容兄知道這一點,才故意捏造這個假身份,偽裝成我親戚。”

說著,他看了雲司離一眼,故意道:“當我親戚的都沒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