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矛盾(1 / 2)

白荻放同雲司離說的,正是白日容玦和雲間月所撞見的那些事情。

也不知他是怎麼知道的,前後同雲司離一說,竟半點都沒記錯。

雲司離嗓子有些癢,想咳又憋著一口氣,等聽完白荻放說的,臉憋得通紅:“胡鬧……簡直胡鬧!”

白荻放見他這病怏怏的樣子,實在於心不忍,替他拍著背:“沒事?”

雲司離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可他那臉一會兒白,一會紅的,實在看不出像是沒事的樣子。

白荻放想了想,去給他倒了杯水,抬眼時看見顏回抱著手,冷眼站在門口。

兩人目光再一次在空中交彙,白荻放皺了皺眉,沒出聲。

顏回動了一下,幾步走進屋來,強硬地將雲司離推回榻上,兩下解開他的外袍,把人紮成刺蝟。

這下雲司離的臉色總算沒那麼紅了,但看起來仍是不太好,由白轉青,閉著眼,攥緊雙手,忍受什麼似的。

白荻放長眉一挑,莫名覺得眼前氣氛有些尷尬。

他端著杯子看了看,最終還是一句話都不曾說,默默將水喝了。

紮完針等了片刻,顏回將銀針收起來,依舊是一言不發,轉身離去,相當幹脆。

雲司離從榻上坐起,自己將衣衫穿好,氣色稍微紅潤些:“容玦可還有同你說什麼?”

“沒了。”白荻放道,“放心,他若是沒分寸,斷然也不會闖這一回……你且安生修養,明日午時容玦的人就會帶兵趕到,有他們裏應外合,你不必擔心。”

雲司離靠著床榻,臉上雖是看起來紅潤不少,可到底是病去如抽絲,底子虧空,要調養起來,總是緩慢的。

他身上有股化不開的愁緒,半闔著眼道:“白日我聽侍衛說你在城南將難民安頓好,他們幫你做事,你則隻管提供一日三餐和住的地方就好……這樣便宜的事,是容玦同你說的?”

白荻放重新倒了杯水給他:“他這人一向護短,哪肯讓你妹妹吃半點虧?剛坐下便將你妹妹攆走,我前後與她連句話都不曾說上。”

雲司離擺擺手,沒接那杯水,他垂著眼,似乎笑了一下:“你就肯吃虧?”

白荻放放下手中杯盞,負手走至窗前,看了看外間的夜色:“本來也不吃虧,我差人,你們差銀子,正好。”

兩人都是知根知底的,雲司離也不欲同他拐彎抹角,道:“容玦還答應你什麼,玄樓在西夏的事,由你接手?”

白荻放手搭著窗欞,毫無誠意地誇讚:“聰明。”

南華樓在大梁有生意,玄樓自然在西夏也有生意。

兩人做不同生意營生,卻一個在明,一個在暗,一個做正經生意,一個卻見不得光?

白荻放至今仍在感歎,當初欽定侯打得西夏潰不成軍,一戰封神,靠得是累累軍功,一步一步爬到神壇上去的。

如今從神壇上跌下來,摔得那叫一個慘烈。

不得已在在泥坑裏掙紮這麼些年,終於也將自己裹了滿身泥,洗也洗不幹淨。

當真是陰謀陽謀,全叫他一人占光了。

雲司離好半響沒說話,最終隻化作一聲歎息。

白荻放道:“我也沒想到他為了你妹妹竟如此舍得,玄樓說舍就舍,眼皮都不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