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有空?和我回徐家見見長輩。”徐孟洲聲音低了幾分,有些事情也許應該她親自看見才行。

隻希望到時的她還能接受他。

江曉歌拿湯勺的手不禁頓了頓,現在見家長貌似還是快了些。

“不急,等準備充分了再去吧。”她答道。

“那我先和家裏支會一聲。”麵前的男人心裏一刻也不想等,他恨不得現在就把她綁到徐家然後登記結婚。

用過餐後,徐孟洲將她安穩送回了家,便打算親自動身回一趟徐家老宅。

他手握著方向盤,眼裏卻諱莫如深。

徐家老宅。

徐孟洲將車子引擎熄火,此刻已經有守衛朝他而來,站立在一旁。

“徐爺。”老管家親自出門迎接,臉上是慈祥的笑意。

“明叔。”徐孟洲略微點頭,隨明忠福一起進了門。

“誒,回來就好,我這就去叫老夫人。”明忠福在徐家已經三十餘年,從小陪著徐孟洲長大,他在徐家的管家身份一直受人敬重和認同。

徐孟洲坐在沙發上,豪華的裝潢凸顯出位居權重者的尊貴。

“孟洲,吃過飯沒有?”一道女聲傳來,徐孟洲微微抬眸,冉夏瑾正從樓梯間下來。

歲月從不敗美人,冉夏瑾已過中年,臉上卻鮮有皺紋,曾經靈動的五官平添許多氣質,上半身的披肩擋住了她綽約的身姿,一身湖藍色衣裙質地上乘,她眼裏含著掛念與母親的柔情,凝望向他。

“吃過了,媽。”徐孟洲緩緩答道,此刻的他們好似人間最平凡的一對母子,再也沒有多餘的責任與羈絆。

“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們。”徐孟洲想起心裏的她,渾身已經柔和下來。

明忠福此刻也回到了沙發旁邊,麵帶慈愛看向他。

冉夏瑾坐下來,替他倒了一杯茶,笑著道:“媽有兒媳婦了。”

她慧眼識人的本領讓徐孟洲臉上浮現出些許笑意,“已經十四年,她終於回到了我身邊。”

冉夏瑾不禁鬆了一口氣,她的兒子不過二十八九,自從聽聞鬆陽噩耗後便清心寡欲,甘願放棄成婚最佳時刻,永生不娶。

她曾無數次乞求上蒼,他前半生已經過的這般苦,可否對他慈悲一些。

上天對他還不算太苛刻,她也終於能放下心來。

“什麼時候帶回家來見見?”她的臉色緩和下來,倒是很期待如今的那個女孩是何模樣。

徐孟洲不由得無奈看了冉夏瑾一眼,“還需要些日子,我不想嚇壞了她。”

說到這,他的聲音不禁低沉了幾分。

冉夏瑾也陷入了沉默,那是他的傷疤,是他痛苦不堪的記憶,現在卻需要親手揭開。

“他現在狀態好了很多,平時看起來還像個正常人。”她眉心緊皺,似是在安慰著徐孟洲的情緒。

“希望他不要再影響我未來的幸福。”這一次,他沒有選擇隱忍和退讓,而是直接警告,杜絕再有骨肉相殘的事情發生。

“孟洲,媽媽知道,你的爸爸從小到大虧欠你許多,希望你能別記恨他。”冉夏瑾略微身子前傾,認真地看著他說道。

“他能克製他的瘋病再好不過。”徐孟洲不想多言,為了保全徐家上一代掌權者的臉麵,他情願自己背負不好的罪名,向所有人放出傳言,自己對父親趕盡殺絕坐上了徐家掌權者的位置,這也是變相保護,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忌憚著。

然而事實是,自己患有嚴重精神疾病的父親被安置在後院,請了全球最精尖的醫生照顧。

他已經萬分顧及骨肉親情,哪怕自己的父親從小到大將自己丟進血海地獄裏,對自己非打即罵,但也成就了如今的他。

帝都徐爺,是如此讓人懼怕和聞風喪膽的存在,這背後又是怎樣的不易和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