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父親承諾的接我回家是多久,我在漫天血海裏等了又等,直到一度想放棄生命。”

“後來被我的母親發現父親隱瞞我被丟進毒窩的事實,徐家才派人剿滅了毒梟的窩點,可惜我並沒有被徐家找到,他們將我扔進河裏,想要毀掉犯罪的證據,事與願違,我最終被江河帶上岸,擱淺在了鬆陽。”

江曉歌看著麵前低頭沉思的男人,西裝革履下的身體該是如何受過百般折磨。她不禁輕聲道,“徐總,很抱歉,提起了這麼沉重的話題。”

“無妨,江小姐,我在鬆陽時,是你和你的母親救了我。”徐孟洲已空待過十四年,此刻不想再等。

那種痛失所愛又失而複得的滋味,讓他不願再循序漸進下去。

他害怕某一天的意外,害怕她被自己嚇跑,害怕終其一生也無法與她相伴。

他不如賭一次,親口撕開自己的傷疤,傾盡自己的所有。

江曉歌突然反應過來他口中的“鬆陽”,霎時間數多回憶湧入腦海,自母親去世後,她再也不願提起,回憶起在鬆陽的任何人與事,此刻徐孟洲卻撥開了她回憶的大門。

“你是媽媽帶回來的小男孩,當時遍體鱗傷,你是我媽媽送你進了很多次ICU病房的小男孩!”江曉歌驚訝地站起身,看著麵前俊郎高大的男人。

現在他的身體如此健碩,江曉歌為他感到高興,“可我沒想到,你是徐氏的繼承人。”

“我是徐氏的繼承人沒錯,但在我最難熬的日子裏,是你給了活下去的光明。”徐孟洲堅定地看向麵前的女人,語間盡是溫柔。

“你經常來看我,替我加油打氣,你還為我編織了小熊,放在我的床邊,每當我在夢裏備受煎熬,你的小熊就像你一樣,化身勇士保護我遠離痛苦。”

江曉歌想起在鬆陽的歲月,她看著眼前完好無損的男人,內心倍感溫暖,“徐總,緣分真的很奇妙,能看見如今你安好就已經足夠了。”

話音剛落,她內心莫名一酸,腦海中又想起媽媽的麵容。

她還記得,那是媽媽打的最後一通電話,她對自己說,安好便已足夠。

可是自己安好,媽媽卻已經長眠。

徐孟洲慢慢走到她的身前,蹲下身來替她擦拭眼淚,“地震我們都無法避免,阿姨肯定也希望她最疼愛的女兒能安好便足夠。”

江曉歌深知母親的個性,那個無論何時關心自己的媽媽,無論怎樣護著自己的媽媽,已經永遠留在了鬆陽那片故土上守望著她。

“以後,換我保護你,好不好?”徐孟洲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她,眼底全是真誠與堅定。

江曉歌與他熾熱的視線相遇,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時間過去數十年,麵前的男人與當年的少年還能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