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我們再次不自然起來。
白衣女人始終顯得很奇怪,就像空位上真的坐著她丈夫。
因為,這根本就是一種讓我們毛骨悚然的互動方式。
她一邊吃飯,一邊跟空位子不停的說著話。
一來一往的,就像位子上真的坐著有人!
“河邊的那塊地鋤了吧……沒有?那你上午跑哪去了?”
“給村裏人看了幾個相?你閑得慌啊,白看不給錢不耽誤功夫?”
“什麼……曹老太婆給了幾個雞蛋,六個吧?她借了我六個蛋炭腦殼!”
我們心中一凜,曹老太婆不是早死了嗎?
怎麼又活過來了,還那麼狡猾?
正驚訝,就聽她又說:“苗她爸,這幾天天氣好,別光顧著看人打牌扯卵淡!整天遊手好閑,我倆娘兒吃屎都沒有人拉呢!你別光顧著吃肉扒飯,說你呢、聽到沒有……死鬼!”
說著,將一塊臘肉的瘦肉吃了,剩下的肥肉順手夾到那隻碗中。
然後,邊吃著又說:“他們是誰?我怎麼知道是誰……問我?”
“不會問你寶貝女兒啊,她帶過來的,死婊子婆也沒說……”
偏偏這個時候,丁玉苗便恭恭敬敬的說:“爸,都是我朋友。”
說實話,這飯吃得我們碗都差點摔了,幸虧天色還不太晚!
瘋女人的模樣根本就不像在演雙簧,分明就像在跟人對話!
可是,現場明明就隻有我們四個人。
大家都在吃飯,誰跟她在說話呢?
更不可思議的是,白衣女人是瘋的,丁玉苗不會也瘋了吧?
她驀然應一句,就像也能看到空椅子上的人,演得煞有介事!
雖然說現在天還沒黑,但己經是下午。
太陽醇正,此刻陽氣消失,陰氣變盛時了。
尤其是這屋還那麼陰森森的,又陳舊。
到處透著冷清,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你們這是在玩恐怖橋段的操練嗎?
這樣惟妙惟肖的表演,會嚇出人命的好吧!
果然,我還能扛著繼續吃飯,但方亞琴開始害怕了。
她勉強將碗裏的飯扒掉了,戰戰兢兢的說:“阿姨……你們慢吃。”
丁玉苗媽聽了,抬起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身邊的空椅子皺起眉頭。
丁玉苗見狀緊張起來,不停對方亞琴使眼色,好像想暗示她什麼。
我相信,她肯定忘了囑咐我們什麼,這時想偷偷給方亞琴示意。
可是,方亞琴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自然一臉的懵懂。
看著丁玉苗不停的對空椅子使眼色,我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於是,連忙推了方亞琴一下,笑道:“真沒規矩,也不跟叔打個招呼。”
方亞琴這不正茫然嗎,聽到我這麼說,才驀然清醒。
於是,趕緊衝椅子也鞠了個躬。
然後,才恭恭敬敬的說:“叔叔,阿姨……你們慢點吃,我飽了。”
丁玉苗本來僵直著身子,捧著碗一動不動,緊張的瞪著方亞琴。
看到她突然這樣說,立刻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我認為,這就是情人之間的默契吧,隻有我懂丁玉苗的意思。
果然,白衣女人神色一下就緩過來了,這才翻了翻白眼。
然後搖頭別嘴,哼道:“比貓都吃得少,城裏的妹子啊……”
她說著搖了搖頭,又從碟子裏挑了一塊肥臘肉。
夾給空椅子前的那個碗之後,才開始扒飯。
而方亞琴趕緊溜到一邊,低調的退下了。
然後躲躲閃閃的走出屋,不知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