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就跟鴻門宴似的,吃得我冷汗隻冒。
不知道為什麼,丁玉苗家的老屋場顯得格外的陰冷。
本來呆在屋裏,就讓人脊椎發涼。
再加上,白衣女人的詭秘和另類,就更讓人發磣了。
這不,守著灶燒火的時候,本來烤得我汗流浹背的。
沒想到,過來吃個飯之後,竟然搞得涼颸颸的了。
丁玉苗的母親神色太離奇了,我們哪裏還有心事吃飯?
我跟方亞琴一樣,早就食欲全無,吃完碗裏的飯想溜。
因為方亞琴的原因也懂規矩了,對空椅子也客氣一番。
然後趕緊溜出堂屋,逃到外麵找方亞琴去了。
方亞琴出來之後,孤獨的站在屋外的大路邊。
她的臉色很不好,正打量著丁玉苗家的大屋。
看到我出來之後,她迎了過來,說道:“你吃完了?”
我長籲一了一口氣,歎道:“嗯,再不吃完會嚇死的。”
方亞琴默默凝視著大屋,突然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然後才幽幽的說:“丁玉苗真可憐……攤上這麼個媽。”
我沒吭聲,其實真正可憐的,是那個幹幹淨淨的瘋女人。
她明明是一個巫術高手,卻最終為情所毀,變得如此反常。
女兒出生的那一刻,她注定就變成悲劇,卻無處可逃。
平時,我根本就看不出來,她是個瘋子。
不說話的時候,她其實很優雅,仙氣十足。
回想這一切,我隻感覺有種涼沏心肺的恐怖。
一個絕色女人,就這樣活在封閉的世界,讓悲劇慢慢消耗。
她甚至不敢麵對現實,誰敢提及真相,立刻就會抓狂。
不知道為什麼,想起這些我格外感傷,為她難過不己。
我不想麵對這種不祥的情緒,這讓人有種無法呼吸的壓抑。
於是,便對方亞琴說:“你手機呢,我聽聽錄音吧,記下咒語。”
方亞琴便摸出手機來,遞給我之後問道:“林梅是誰?”
我聽了一愣,莫名其妙的說:“林梅……誰是林梅?”
方亞琴見我這麼說,不免也是一愣。
她更加莫名其妙的說:“你在叫她,我都錄下你的聲音了。”
我一頭的霧水……看著方亞琴,簡直摸不著頭腦。
我什麼時候叫林梅了,你哪隻耳朵聽到我叫林梅了?
正奇怪,就見方亞琴將手機縮回去了。
她在調取錄音,一邊又說:“就是我錄咒語的時候,你在裏麵叫誰?我還以為丁玉苗的小名叫林梅呢……上次,她不是說‘雁兒’,是‘厭兒’的諧音嗎?”
看到我一臉狐疑,方亞琴便撥弄著手機,將錄音打開了。
然後,裏麵清清楚楚的傳出了丁玉苗母親的聲音。
瘋女人開始說咒語時,方亞琴就準備好了,因此錄音很完整。
這不,很快手機裏就傳出、她讀咒語完整而清晰的聲音。
“天皇皇、地皇皇,弟子陽間一兒郎。天靈靈、地靈靈……”
念到這裏的時候,突然傳出一個清清楚楚的聲音:“林……梅。”
聲音清晰,就像白衣女人在讀咒語時,有人在一邊說話。
說實話,這個詭秘的聲音,讓我的頭皮一下炸了……
奇怪……這個聲音是誰的?
裏麵分明有個男人的呼喚聲!
難怪,方亞琴會懷疑聲音是我的。
因為,現場當時就我一個男生!
可是,這怎麼可能是我的聲音?
那時候我一直在努力默記咒語,怎麼可能說話?
手機裏的錄音一下就放完了,恢複了平靜。
可是我卻捧著手機,張口結舌的呆住了!
我神色的異常,讓方亞琴終於看出不對來。
她小心翼翼的問:“怎麼了,林梅到底是誰?”
我毛骨悚然的看著她,說:“這……不是我的聲音!”
方亞琴愕然,瞪著我說不出話來。
她的臉色慢慢變白了,顯然嚇得不輕。
良久才勉強一笑,然後嗔道:“別這樣項仲奇……不帶這麼玩的!”
我顧不上理她,重新打開錄音,再次播放方這段詭秘的錄音。
果然,在“天靈靈、地靈靈”之後,再次跳出了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