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初淮】出現了。

“他”看著那張以前無波無瀾的麵孔上出現了一絲無措。

“這對你不公平的，你應該發現了，他有時會失憶。”

張啟靈的瞳孔微縮，一直以來隱隱約約的猜測在這一刻得到了驗證。

初淮窺見命運，也深陷命運，“他”感知到未來的兩條路，但卻不能插手太多。

“事實上，這是常態，每一次使用能力到了一個點都會慢慢開始遺忘，或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細節又或許是最久遠的事情。”

【初淮】猜到了麵前的人在思考著以後禁止張鬱白使用逆天的能力。

“但不使用，也會遺忘，遺忘不可避免，但本體並不抗拒。”

習慣至麻木，到最後還有些慶幸。

靈魂上的那些裂縫總要時刻縫補啊，不然某一刻徹底碎了怎麼辦。

“我們是平攤的記憶，但偶爾觸發某個點也會想起來，又或者其餘的副人格告知。”

張啟靈抬頭看著虛空：“你想說什麼？”

說了這麼多不僅僅隻是為了告訴他這個吧。

【初淮】若有若無的勾了唇角，“你猜到了吧。”

張啟靈的眸子沒有轉動，依舊平靜的像水。

“多關心關心他吧。”

【初淮】留下這句話就消失不見，悄聲無息的回到了神識空間裏。

白修似笑非笑的看著初淮，“確定嗎？”

初淮垂眸，輕歎：“沒有別的辦法了。”

白修聲調上揚，尾音在舌腔內轉了轉。“那就信你一次，命運的窺見者。”

命運窺見者，初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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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依舊不停的吹著，掀起了劉海遮住了半邊眼睛。

初淮是一開始說不公平，他不是在為後麵說不公平，恐怕另有原因。

結合秦時話裏所說的含義，張啟靈隱隱猜到了那個不公平指的是什麼。

什麼情況下才會不公平，除非是一方處於低位，而他就屬於那個低位。

張啟靈緩緩起身走回房間，手心裏緊握著一塊巴掌小的玉石。

玉石是墨色的，隻是有幾縷白在上飄逸，似圓形，但邊緣卻有些棱角。

這塊玉石是突然出現在他手中的，淡然如張啟靈掩飾好了表情並偷偷用衣袖覆蓋住。

他的表現讓初淮認可了他，所以這是初淮的態度。

那塊玉石，恐怕就代表著張鬱白如今的狀況。

似圓形，些許棱角，墨色中夾雜著白，張啟靈的呼吸微不可察的放輕，一個模糊的念頭在他腦中生成。

至於不公平這件事，他也沒少遭受過不公平的事，但對於這件事他卻有些心甘情願。

沒有原因的，就是很簡單的想法，突然體驗到了一份不同尋常的情感，會想抓住。

在從墓中出來的沙灘上，人工呼吸裏暗藏著一絲隱晦的心思，那份淡淡的喜悅在心頭抹不去。

張鬱白有時發呆的眼神裏暗藏著淡淡的孤寂，他想求死，但他自己都沒發現，其中那份隱藏深處的渴望。

那是在求救，張啟靈永遠會救不想死的人，他透過窗戶看到了那一份渴求。

有些想死的人的本能卻在求救，拚了命的逃生，但人卻在和本能對抗。

張啟靈不知道張鬱白身份發生了什麼，但永生者的身份讓他感覺到相像。

他不願意說，那就不說，隻要人還在身邊。

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張啟靈自己的壽命也很長，他們注定了要比普通人的時間更多，陪伴的時間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