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

靳墨彥的手伸過來,唐晚晚才勉強控製住了嗓子眼的顫意,將他手上的紙巾接過來,狠狠擦過再度濕潤的眼眶。

事實證明,狗改不了吃屎,一個人無論如何難以改變性格脾氣的道理,還真是亙古不變的!

將唐晚晚和然然送到了跟薛染約好的會所裏,靳墨彥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就先離開了。

唐晚晚微微忐忑的抱著還睡得迷迷糊糊的然然,每走一步,心跳好像都快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了似的。

她在期待,可同樣,也在害怕!

直到,包間門在她麵前被服務員打開,薛染從房間裏麵看見她,一連串花哨的罵聲傳來,唐晚晚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髒,才跟石頭落地一樣,轟的一聲,然後,平靜下來。

“老娘還以為你舍得這輩子都不回來了!你個死沒良心的!回來還不知道聯係我,要不是我聽見張寧薑打電話,說什麼老爺子的重孫孫媳婦也到場了,再打電話問靳墨彥,你特麼是不是就打算又這麼不聲不響的消失了?”

唐晚晚就那麼站在門口,抱著懷裏誰的深沉的女兒,望著薛染笑。

五年不見,而且就算生養出了一個孩子,她臉上也沒有任何歲月留下來的痕跡,隻是隱隱之間,多出了一點成熟的韻味。

薛染罵完了,看著眼前好像比五年前還要美麗的唐晚晚,看著看著,一行眼淚,突然就控製不住的從眼眶裏滾落出來。

“阿染!”唐晚晚微微心驚,嘴角反倒慢慢地,扯出了點點無可奈何的笑。

薛染看著唐晚晚,難受歸難受,卻不乏複雜的情緒在她腦海裏炸開,整個人忽然又笑了,頓了頓,又哭又笑的瞪她:“還站在門口幹什麼?看我一眼就走了?”

“我怎麼舍得?”

其實唐晚晚也挺想哭的。

她這一輩子,每一個不同的年齡段,都有人掏心挖肺的對她好。

而薛染,就是她生命中,其實最不應該,卻偏偏最心疼她的那一個!

唐晚晚的聲音很軟,整個人看起來也比五年前顯得更加柔軟溫和了一些,雖然一身黑裙子,卻怎麼都讓薛染看不出她們之間,有任何的嫌隙生出來。

隻短短片刻,加上唐晚晚那句話,薛染的心,已經飛快軟下來,好像有動人的波紋讓她微微一漾,“舍不得還不快進來!”

唐晚晚又是一笑,看著門口沒了服務員的蹤影,她轉身剛想騰出一隻手關門,哪知道薛染已經風風火火的衝上來,快她一步一下子將門緊閉上!

唐晚晚有點無奈的看著薛染,對上她仍舊複雜又掙紮的眼神,終於又笑,這才開口:“找個地方我放下她!”

“她就是你的女兒。”薛染人沒動,剛剛她情緒激動,隻顧著罵唐晚晚了,壓根忽視掉了她懷裏抱著的孩子。

直到唐晚晚自個兒提起來,她才恍恍惚惚的醒過來,低頭看向睡著的然然。

唐晚晚點點頭,“叫然然,可能,比你家那個小一點,不過也差不多。”

薛染複雜的心緒在心底裏亂竄,剛想說點什麼,眼見唐晚晚抱著孩子瞅見了包間裏麵的一個休息區,立刻跟上去,“剛好,我家那小壞蛋也睡著了,裏麵有床,可以讓他們”

這麼巧?

薛染在旁邊打開門,唐晚晚一眼就能從門口看見裏麵休息區床上睡著的短發孩子,她身子微微一頓,“你生的是男孩。”

薛染臉皮子紅了紅,頓了頓又凶巴巴的,“當初說好了你就算要走,也一定要跟我聯係!我就該讓我兒子不要認你!沒良心的!”

當初是說好了的啊。

可惜,那之後的事情,已經不是她能夠做主的了!

兩個孩子就前後差了幾十天,唐晚晚將然然放在了薛染兒子旁邊的位置上,兩個女人瞅著孩子們睡得都挺香甜的,才關上門出去,雙雙在沙發上坐下來。

“你,怎麼不說話?”

薛染其實有一大堆的話想跟唐晚晚說,剛才在電話裏罵了,剛見麵在門口也吐槽了一大通,這會兒倏地平靜下來,她倒突然之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什麼地方說起了。

唐晚晚十分專心地看著薛染,看著她張張嘴,仍舊什麼話都沒有能夠從嘴裏吐出來,於是又笑,“剛才話不是挺多的嗎?這會兒啞了?”

薛染狠狠白了唐晚晚一眼,“你才啞了!這個幾年不見麵,杳無音訊,你就沒有一點想對我說的?”

“有!”唐晚晚老老實實的承認。

薛染來了興趣,抱著靠枕坐直了身子,兩隻眼睛裏好像有鑽石在閃光,“說來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