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見女兒的神色似乎有些遊離,隻當她違心的說了假話。
也對,鍾離淵如此殘暴,又怎麼會待女兒好?
葉夫人眼裏迅速蓄滿了淚,“我的兒,你受苦了。”
說罷,就要擁著葉知微痛哭失聲。
葉知微怕隔牆有耳,又唯恐原主父母因為自己過得不好,而再走上書中與正派太子聯手的老路。
她忙回擁住葉夫人,輕輕拍哄,“娘,女兒不苦不苦的,我在這王府內,就和在國公府內一樣自在。”
“你看,攝政王為人和善,知禮受節,外貌更是人中龍鳳,能嫁給他,是……是女兒賺了。”
葉知微說完,廳內有一瞬間的死般寂靜。
好半晌,葉夫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沒想到攝政王竟如此……”
如此卑劣!
她向來耿直爽言的女兒,一定是被那人嚇壞了,才會說胡話了!
天下人誰不知,攝政王鍾離淵,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嗜殺成癮,殘暴不仁!
葉知微見葉夫人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被驚到了,反正不哭了。
她這才悄悄鬆了一口氣,輕輕推開母親,扶她坐回桌前。
兩人又說了一會體己話。
片刻後,葉知微的眸光也暗中掃了一眼屋內。
待確定屋內確實沒有留下第三人,她才捏住了脖子上的玉險,輕聲問了一句,“對了,娘親,您還記得,我一直佩戴的這枚玉墜吧?”
玉墜……
葉夫人垂眸看了女兒捏著玉險的手一眼,神情微詫,隨後又恢複神色。
但她的神色轉變,並沒有錯過葉知微的眼睛。
葉夫人輕聲道:“自然記得,那可是你的福緣。”
一聽這話,葉知微雙眸微亮,隻覺人生又有了盼頭,若弄清這玉墜的來曆,解除太子一方的壓力,她在大反派的手下,也就多了一些能活下去的信心。
女人急忙問道:“娘親,這怎麼說?”
葉夫人道:“你小時候體弱多病,這玉墜是你爹從高僧手中虔誠求來的,若沒有這玉墜護身,你怕是早就……”
葉知微眉頭微擰,緊緊盯著葉夫人,“那娘親可知知道,玉墜是父親是從哪位高僧手中求來的?”
葉夫人下意識的躲開女人急切的目光,回道:“這……娘親就不清楚了,當時你病弱體虛,一場重病差點讓老天爺收了你的小命,你父親亦是急的沒辦法了,出門求醫時,遇到了一名遊方聖僧……”
這麼巧?葉知微表示不信,葉夫人的神色明顯異樣,玉墜的來曆,絕對沒有這麼簡單。可不等她再追問,葉夫人已經揉了揉她的腦袋。
“微兒啊,你怎麼突然想起問這玉墜的事了?”
葉知微還在想怎麼回答,門外已經有小丫頭恭敬地道了一聲“陸侍衛” 。
葉知微立刻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改成了關心葉夫人身體的話題。
一瞬間,葉夫人的眼淚又湧了上來,道了一句,“微兒,你當真是長大了。”
若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怎能在一夕之間,竟懂事了這麼多?
母女兩又聊了一些時候,葉夫人直到傍晚才離開,可離開時,她的憂慮不減反增。
葉知微親自送葉夫人到了攝政王府的大門外,陸離懷抱長劍,一直冷冷地盯著她的後背。
上馬車的時候,葉夫人還緊緊握著葉知微的手,叮囑女兒一切需要注意的事項。
葉知微此時已經動了濃濃的惻隱之心。
她雖然才剛接觸葉夫人,但她不忍這樣慈愛的長者,最後走向書裏極其悲慘的結局……
好不容易勸走了憂心忡忡的葉夫人,葉知微在心中暗暗發誓——
她不但要自己好好活著,她更要想辦法書中的雙親好好活著!
可葉知微一轉身,就看到了冷著一張娃娃臉的陸離。
她暗中咽了下口水,想活著——
怕是任重道遠,其路漫漫,其修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