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像是再也繃不住心中的委屈,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哭,就仿佛泄洪一般,再也停不下來。

這幾日種種的委屈一瞬間全湧上心頭,化成洶湧的淚水源源不斷往外流。

白玉妍死死抓住沈卿朝的衣服,哭得撕心裂肺,喘不過氣。

她其實根本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

一直以來,她都這樣鼓勵著自己,一次一次從危難中站了起來,可是這些本不該她背負的責任就好像兩座大山壓在她的肩膀上,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告訴自己,不能倒下,不得不抗。

可是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普通的人,又怎麼能背負得下這麼多呢。

望著女人哭得氣喘,沈卿朝隻覺得心裏隱隱作痛,他無法想象在自己趕來之前這個女人都經曆了什麼,隻能一邊又一遍地說,我來了,沒事的,別怕。

洶湧的情緒一下填滿了白玉妍的腦海,似乎是悲傷過度,她竟然一下哭暈了過去。

沈卿朝頓時慌了神色,趕忙用力掐著她的人中。

“喂!喂!別閉上眼睛!

“白玉妍……你堅持一下……你不能死啊……!”

一切的聲音都隨著黑暗遠去。

靠著男人溫暖的懷抱,白玉妍漸漸失去了意識。

……

第二天早晨,藥鋪。

沈卿朝坐在床邊,望著床上的女人。

目光凝視著那人鎖骨上的痣,他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木門被輕聲敲響,張老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小沈。”

沈卿朝沒有回頭,隻是啞著聲音說:“張老,放在那裏吧,我一會兒喂給她。”

張老應了一聲,把藥碗放在桌上,擔憂地望了一眼男人的背影。

他想到昨天晚上,沈卿朝心急如焚地敲開醫館的門,雙眼通紅,抱著滿身是血的小丫頭,求著自己一定要救救她。

現在回憶起來,也還是會有些後怕。

想到這裏,張老歎了口氣,一聲不吭地退了出去,把房間留給屋子裏的兩個人。

過了幾日,一個接近夜晚的黃昏,白玉妍終於醒了。

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她一個不認識的房間,隻是從淡淡的藥香中能認出是藥鋪的一處地方。

“醒了?”

旁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轉過頭去,沈卿朝正坐在一旁,滿臉憔悴,似乎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

白玉妍很快判斷出來發生了什麼,一開口,嗓音竟是無比的沙啞:“我昏迷了多久。”

沈卿朝疲憊地開口:“三天。”

“三天?!”白玉妍嚇了一大跳,顧不得疼痛,馬上要起身下床,“那國公府的人……”

沈卿朝趕忙將她按了回去。

“別動,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有幾刀傷口很深。”

“可是如果不快點離開的話……”國公府很快就會派人抓她回去的。

男人知道她要說什麼,勾唇笑了笑,聲音不大,卻異常令人安心:“你現在是大理寺的重要證人,此案是皇上下旨徹查,國公府的人不敢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