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頓時長歎一聲,對秦隱淵說話的語氣也淡了些,有點不滿他自作主張的決定。

“怎麼這麼快就要訂婚了,他不過也才二十,三月後又要出征,何必那麼著急……”

秦隱淵皮笑肉不笑地站在一旁聽太後碎碎念,眼神有幾分心不在焉。

兩人沒什麼話題能聊,說完此事後,他便借口有事,先行告退。

秦隱淵離開懷若殿,卻沒急著走,而是找人打探了南晚煙的下落。

他本就是衝著她來的,自然沒必要在太後跟前久留。

順著殿外的小徑走了約莫百米,他來到一間屋門前,狐狸眼半眯起來,沒有敲門,徑直走進去。

屋裏的爐子正燒著,藥香陣陣彌漫,不知為何,嗅著這濃鬱的藥味,秦隱淵莫名聯想到了南晚煙。

她一向與藥作陪,屋裏偶爾也會帶點藥味。

他回過神來,繼續朝裏走,掀開一道紗簾,那抹纖柔的身影頓時闖入他視線。

彼時的南晚煙正在上藥,長裙掀起,正好露著雪白的腳踝,她低著頭輕輕擦拭,疼痛令她緊縮起眉頭。

看著女人的眉眼,秦隱淵更覺似曾相識,眼睛重重的眯起,朝她走去,“傷的很重?”

這聲音?程書遠!

南晚煙心中猛地一跳,迅速放下裙擺,穿好鞋坐好,她正要起身行禮,卻被秦隱淵一把按住,坐了回去。

“既然傷了,那孟姑娘就好好坐著,不必多禮。”

南晚煙低著頭,麵上不動聲色。

“多謝崇凜王體諒,不知崇凜王忽然來找臣女,所為何事?”

秦隱淵隨性地坐下,整個人慵懶地靠在椅子上,狐狸眼上下打量著南晚煙秀氣的容貌,最後視線落在她那雙清澈幹淨的眼眸上。

他的唇角挑起弧度,語氣漫不經心。

“本王隻是聽聞孟姑娘醫術高明,這幾日將太後的身體調理的差不多了,故而過來看看。”

“本王公務繁多,平日裏也顧不上來一趟懷若殿,不知道太後,究竟是怎麼個病法,具體情況可嚴重?”

程書遠看似人畜無害,南晚煙卻心如明鏡,無事,他絕不登三寶殿。

她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就連平日裏緊張摩挲指腹的習慣,也強行克製著隱藏起來,變成了雙手交叉放在腿上,整個人坐的筆直又拘謹。

“回崇凜王的話,太後年紀大了,所以很容易出現氣虛、焦慮的狀態,臣女最初給太後診斷的時候,發現她經常不願外出走動,一個人待在懷若殿裏,脈象弱,精神也不太好。”

“但這些總體來說,都不是什麼大事,像失眠、多汗、食欲不振之類的病灶,都可通過針灸來調理,其餘的,則要從作息、膳食上改善。”

“嗯。”秦隱淵眼神微閃,明明眼前人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可無論說話還是行事,都跟南晚煙不太相同。

他笑著,不動聲色的將桌上的酸棗推向南晚煙,自己也拿了一顆來吃。

“就這麼幹坐著聊天多沒意思,你不必緊張,本王不會對你怎樣,吃點東西吧,這酸棗,可是宮裏禦廚的拿手點心。”

南晚煙喜酸,這是他所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