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衛君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夏清姿的異常,目光呆滯的看了一眼自己剛剛端起的飯菜。
幾乎同時的,夏清姿脖子上戴的那顆避毒珠開始變得滾燙,顏色也由墨黑轉變成通紅。
這飯菜裏有毒!
就在夏衛君轉身的一刹那,夏清姿用手裏舀菜的長柄木勺隔著牢房的木柵欄一下打在了夏衛君的手上。
按理,夏衛君習武的人,又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夏清姿一個女人的微弱力道是不可能打掉夏衛君手裏的碗盤。
可夏衛君因為受刑,手腳已經沒有多少力氣,隻一下,手裏的碗盤就掉落在地上。
夏衛君驚愕的抬頭。
“哥哥”夏清姿眼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一聲哥哥,掩蓋了多年的骨肉分離。
一聲哥哥,包含了濃濃的血脈親情。
夏清姿的手顫抖著伸到夏衛君麵前,手掌張開,裏麵是一塊晶瑩剔透的月牙形玉佩。
夏衛君看見玉佩,表情變了又變。最終,雙手抓住牢房的木柱,嘴角蠕動著喊道:“小妹。”
“哥哥,是我。”夏清姿也激動的雙手抓在牢房的木柵欄上,哽咽的說道:“我回來了。”
夏衛君粗糙的手背上全是血痕,以及裏衣上的那些血跡,這個本該在戰場上和敵人廝殺的漢子,卻在這天牢裏受盡了酷刑。
“小妹長大了,也變漂亮了。”夏衛君欣慰的看著夏清姿,眼裏滿是心疼。
在他的記憶裏,兄妹兩人還停留在十年前的印象中,還都是幾歲的孩子。要不是在天牢裏見到,要不是那塊玉佩,他們兄妹走在路上都不會認出彼此。
“哥哥,飯菜裏有毒。”時間緊迫,夏清姿沒有和夏衛君多敘兄妹之間的情誼。
夏衛君好似知道一般,臉上並沒有明顯的驚詫。
“這裏危險,不要再來了。”夏衛君眼裏充滿著擔憂。
他不希望自己還沒出去,再陷進來一個。
“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夏清姿目光堅定的對夏衛君說道。
“我……出不去了。”夏衛君深知自己的處境,皇上根本沒打算放過他。
他一直知道飯菜裏有毒,也知道飯菜雖然是王廚子做的,但絕對不是王廚子下的毒。
要是他死了,夏家的希望就沒了,夏家軍也會群龍無首,兵權也就順理成章的落入皇上的手裏。
隻要皇上拿到兵權,得到了夏家軍,那夏家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哪怕就剩下一個夏清姿,也要死。
“哥哥,不會的。”夏清姿流著淚搖頭:“為了夏家、為了我,你也一定要活著出去。”
夏清姿分明從夏衛君的眼裏看到了絕望,就像她當初被皇上退婚、嫁進鎮南王府後又差點被楚天擎殺了,那時她也是絕望的。
她委曲求全的活著,就是為了夏家、為了夏衛君;那麼現在她也要說服夏衛君,為了她活著從這裏走出去。
夏衛君的眼睛一直看著自己的妹妹,就好像一轉眼再也看不到了似的,相隔十年不見的妹妹和小時候比起來變得太多太多。
就在夏清姿勸慰夏衛君一定要活著出去,兄妹兩人淚眼相對時,天牢外一陣吵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