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命抵命(1 / 2)

傍晚,村長急匆匆跑來,說王秀芝醒了正鬧騰,怕是要把紅布掙開了。

大姑看了一眼天色,囑咐我等天全黑了之後,再帶著紙人去王秀芝家幫忙。

我回頭看了一眼角落裏的紙人,有種她忽然活了的錯覺,那詭異的臉在看著我笑!

夜幕降臨。

我雖打心眼兒裏不願意,但也心知不能誤了大姑的叮囑,畢竟這關乎著一條人命。

內心掙紮了一番,終是抱著紙人出了門。

紙人的身高跟我差不多,抱著很不順手。

黏在她腦袋上的那幾縷王秀芝的頭發,被風吹在我臉上的感覺非常不舒服,索性直接被我扛在肩背上。

農村不比城裏,天一黑外頭就沒什麼人,隻有草叢裏的時不時傳來的蛙蟲低鳴。

黑漆漆的夜路微風習習,我一個小女孩扛著個紙紮人,越走心裏越發毛,幾次都想扔下紙人就跑。

其間遇上個趕夜路的,沒等走到近前,他“嗷”的一聲轉頭就跑,估摸著以為見了鬼,把我也給嚇夠嗆。

臨近王秀芝家大門時,已經能聽到院子裏的嘈雜聲。

近前,見空曠的大院正中燃著大火堆,幫忙和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圈。

而王秀芝被放在火堆不遠處的地上,身下鋪著一張髒兮兮的床單。

沾了香灰的紅布依舊捆在身上,火光的映照下,她像蛇一樣不住的扭動身體。

我正奇怪大姑去哪了,就見她雙手持一炷香,從屋裏走了出來。

大姑站在火堆正前方,口中念念有詞的朝著四方拜了拜,遂即將香插在了王秀芝頭頂擺放的一尊寶鼎內。

說來奇怪,這會兒一陣陣的風吹著火堆的火苗擺動,但是三支香的煙氣卻是直挺挺的向上,完全不受風的影響。

而且原本燃燒程度相同的三支香,右側的那一支忽快速燃燒。

眨眼間,隻剩下其他兩支香的三分之一!

大姑家中有一部香譜,我之前還曾翻看過,雖沒有全部背下,但這一炷香我卻記得清楚。

這是催命香!

香譜有雲,黑白無常來索命,月內家人命堪憂!是現前惡報,短命報的征兆!

難道真如大姑所擔心,王秀芝沒得救了?

村長見我扛著紙人站在門口,立刻過來把我叫進去。

大姑看我一眼,讓我先把紙人放在一旁的空地,再將桌上的碗遞給她。

我乖順的把紙人放在一旁,不知是不是我心理作用,隻覺得這紙人一路上變得越來越重,放下時發覺肩膀已被壓的酸疼。

桌上有一個海碗,裝了大半碗紅色的液體,看著有點像血,碗上擺著一根粗毛筆。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混了朱砂和雄黃的雞血。

大姑用毛筆蘸著雞血在周圍甩了一圈,同時讓村長找兩個壯漢子來按著王秀芝。

但在保命的時候,村長的話也不見得管用,誰也不肯主動上前。

最後村長一急眼,直接從兜裏摸出幾張紅票子,說幫忙的一人一張!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一下子衝上來五六個,最後挑了四個年輕高壯的,拿了錢上前幫忙。

我既害怕又好奇,站在一旁瞅著。

眼見三支香剛一燃盡,大姑立刻蘸著雞血在王秀芝的額頭,橫著畫了一道。

筆剛一落下,王秀芝瘋了一樣身體忽然彈起,表情痛苦的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喊!

那聲音根本不像能從人嘴裏發出的,驚得我心一顫!

同時一陣強風襲來,火堆的火苗“呼”的一下,燃起兩米高,在場中人無不驚呼。

王秀芝一直尖利的嘶喊不斷,身體大幅度的劇烈扭動似乎想要掙脫束縛。

幫忙的四個壯漢,滿頭大汗卻也隻能勉強按住她。

大姑立刻下筆如風,繼續蘸著雞血,在王秀芝鼻骨畫了一道,又在臉頰各畫了兩道,隨後向下落筆直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