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紀梓存,已經是將近淩晨,楚夭夭坐在紀旬則的床邊,靜靜的看著這個在沉睡中的男人。
恨嗎?怨嗎?恨他當年將他和方靖如的事在她麵前瞞得一幹二淨,怨他這麼多年讓她癡心錯付,因為心裏裝著他,便再也裝不下任何另外的人。
她楚夭夭是個生性何其瀟灑的人,可卻偏偏栽在這紀旬則的手裏,一邊恨著怨著,一邊卻又想著念著。
楚夭夭緩緩的伸出手,纖細的手指逗弄著他的眉毛,他在睡夢中都還皺著眉頭,到底是有多少解不開的心事啊。
想著醫生和紀梓存跟她說的話,楚夭夭思索了許久,她的手指在他的臉上停留了許久,最後,伸進了被子裏。
他真的做過換心手術?那此時此刻,他的胸膛裏麵,跳動著的,是一顆曾經在別人的身體裏跳動過的心髒嗎?
好奇害死貓,楚夭夭眼睛眨巴著,下意識就解開了紀旬則的衣扣。
戀愛兩年,青澀的他們,最大的限度也隻有親吻擁抱,從未坦誠相見過,所以她從未如此接近過他的身體。
一顆,兩顆……
他的皮膚隨著她的動作一點點的暴露在她的視線中。
聽起來似乎是個病秧子的樣子,但是這具身體,似乎卻沒有嬌弱到那個程度,她的食指輕輕的按壓著他不明顯的胸肌,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微笑。
楚夭夭撩開他胸前的衣服,在左胸上,那個明顯的傷疤在她的眼前似乎格外的明顯。
臉上的笑逐漸的消失,她的手指撫摸著那道傷疤,很快,眼淚中就已經淚水盈盈。
他是在什麼時候接受的換心手術?當時,他認識她嗎?他疼嗎?
她的臉逐漸湊近,最後,輕輕的伏在他的胸膛上,仔細的聽著他的心跳聲。
果然啊,這個男人,隻有在沉睡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屬於她,才會不對她露出那般嫌惡的表情,才會讓他們兩個都收起身上的刺,靜靜的擁抱一下。
“你要壓死我嗎?”紀旬則突然出聲,讓楚夭夭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
她背過身,手忙腳亂的擦著臉上的眼淚,生怕他看出來她這副模樣。
紀旬則慢慢支著身子坐起來,看著她的背影,臉上帶著一絲微笑。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楚夭夭整理好自己,回過頭帶著嗔怪的表情瞪著他。
“剛剛啊。”紀旬則不以為然的開口,“你脫我衣服的時候。”
“你……”楚夭夭像個偷吃被抓包的孩子,一瞬間手足無措,“你又誆我,醒來了你不出聲,裝什麼睡。”
她負氣,見著紀旬則臉上的笑格外惱人,轉過身就想往外走。
“喂!”紀旬則叫住她,“你這就走了?”
楚夭夭站在門邊,側著臉盯著他,“你醒都醒了我還不走,是還想著被你咬一口嗎?”
聽了楚夭夭的話,紀旬則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她雖然穿著他的外套,可裏麵白色衣服上的血跡卻還是顯而易見,他當時得是有多大的火,才會對她一個嬌嫩的女孩子下這麼大的狠手,不,狠口。
“過來。”他的目光柔和了下來。
“幹什麼?”楚夭夭往後退了一步,脖子上鑽心的痛她可還沒有忘記,對紀旬則還存著後怕。
“這衣服是你脫的,你不來給我穿上?”紀旬則帶著玩味開口,“你給我注射了那破玩意,我動都動彈不得,你是想要人推開門見到我這幅樣子嗎?”
“我……”楚夭夭霎時間紅了臉,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邁著步子回到了紀旬則的身邊。
“我可跟你說了啊,我們倆今天不管是什麼仇什麼怨都就此打住,我們兩敗俱傷,算是清了。”楚夭夭義正言辭的說道。
紀旬則沒有開口,隻是視線卻沒有放過她一秒。
清了?她跟他之間,新仇舊怨,怕是沒這麼容易清得了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楚夭夭挑著眉頭。
不得不說,她這個樣子倒真的很可愛,紀旬則的腦海裏四處搜尋著關於楚夭夭的記憶,留在他印象深處的,總是她這樣一副惹人疼愛的模樣。
這個女人,要是脾氣再好一點,再聽話一點,是不是他就真的想無時無刻不將她抱在懷裏了?
見紀旬則不搭話,楚夭夭也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伸過來手來,幫他慢慢的把扣子都扣上。
他的呼吸聲就在她的耳邊,楚夭夭低著頭,臉上的紅暈越發的明顯。
剛才脫得時候也沒見扣子這麼緊啊,怎麼現在倒讓她不知所措了呢?
她的手指伸到了他的脖頸處,原本想著扣完最後一顆趕緊走人,可是誰知,她剛要將手抽開,紀旬則已經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楚夭夭睜大眼睛,“你要幹嘛?”
紀旬則一個用力,將她整個人都拉過來,他動作極快的翻身,最後,將她壓在了床上。
“啊……”楚夭夭剛要叫出聲,紀旬則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