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回海上(下)(1 / 2)

就在秦檜得意於自己的毒計奏效時,心情也好了幾分。傷勢也不那麼嚴重了。他正籌劃著複出,找個借口,結算是抱病,也不能長期離開朝堂。這時,卻等來趙德基的命令:趙德基賞賜他一些藥材,準他一年假期,在家休養。

這可真是個晴天霹靂,官員的父母死亡,可以守喪三年,但是,一般都隻是個借口,兩三個月就複出了。何況秦檜不過生病而已,一位高官,一離開便是一年,以後,還怎麼控製朝堂上的局勢?

他又氣又急,自以為已經把趙德基玩弄於鼓掌之上,不料趙德基卻先下手為強了。趙德基認為,對付秦大王又不需要他秦檜,所以趁機將他推出朝廷的勢力範圍。秦檜激怒,驚惶之下,真正病情加重,走投無路,便再次派人出使金國,尋求四太子的幫助。

當然,劉武等人帶回來的消息絕不可能這麼詳細,花溶聽後也絲毫不覺得震驚。

秦檜的傷情早在她預料之中,她自己一刀下去,比誰都清楚。

秦大王說:“秦檜這死烏龜向來奸詐,隻恐其中有鬼。康公公這廝也不盡不實。”

“康公公還說,現在朝中許多人借機彈劾秦檜,想替嶽相公翻案,趙德基也微微有些悔意。”

翻案?翻案有什麼意義?別說趙德基根本不可能替嶽鵬舉平反,就算是平反了,給他一個“忠臣”的稱號,又能說明什麼?嶽鵬舉就能複活?

秦大王微哂:“他貓哭耗子,做戲給那些大臣們看呢。”

花溶冷笑一聲:“趙德基這是想利用秦檜的病情,引我去殺他!他以為我想報仇想瘋了。”

花溶幾次差點遭遇趙德基的魔手。上次回臨安時又因為準備不充分功虧一簣。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趙德基對外苟且,對內卻是有著極大的君王的權威。他總以為,憑借他的權勢,自己就會上當。就算不上當,也逃不出他的魔掌。但是趙德基的這番惺惺作態,也實在小兒科了。他以為如此,自己就會盲目地跑去京城找他拚命?

沒錯,自己的確迫切想殺掉秦檜,殺掉趙德基,可是,經曆了這麼多的生死,早就不急於求成了。也不會如昔日一般,總是抱著同歸於盡的念頭。現在,自己還有兩個兒子要撫養,豈能輕易就死?

眾人退下,各自休息。

屋子裏隻剩下二人相對而坐。

秦大王見她沉思,以為她在難受,抓住她的手:“丫頭,待老子好了,殺將過去,砍下趙德基的人頭當球踢。”

“嘿,他正等著我們去送死呢。”

“老子也不見得怕他。”

她似笑非笑:“怎麼?又要充英雄了?”

秦大王摸摸頭:“這一點也被你看出來了?哈,說正經的,丫頭,既然趙德基這番作態,就算我們不去主動惹他,估計他也不會放過我們。”

花溶淡淡道:“那又如何?你以為他敢攻打落霞島?”

“他還沒這個本事。不過,一定會給我們製造不少麻煩。與其如此,我們不如先下手為強。”

她微微一笑:“不,我們現在殺不了他。我們先積蓄力量。”

“哦?你說怎麼幹?”

“天子者,兵強馬壯者為之,也不見得一輩子就是他趙德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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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王精神一振,哈哈大笑:“想當年,金兀術的老子,13騎兵起家,女真短時間內,就縱橫天下,打得趙氏父子上躥下跳,上山入海,打得他們找不到牙。總有一天,我們也殺將去臨安,活捉趙德基,用他的骨頭點燈油……”

花溶一本正經:“這一路上,我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海島上的勢力如今很不錯了。必然會引起各方勢力的覬覦。尤其,你和耶律大用的合作全部破滅了,陸上就得不到任何支持了……”

“但我有李汀蘭,有個人質在手。就算不合作,耶律大用也沒法找我搗亂。而且,老子對他可謂仁至義盡。”

“耶律大用不足為患,就怕沿海的朝廷水軍借機發難,長期騷擾也不是辦法。”

“所以呢?”

“所以我們要低調。我們要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汗,不好表達,引用一下,不要追究來源)……”

“啊?”

秦大王仔細回味著她的話語:

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對,種家莊非久留之地。我看,我們得盡快啟程回去。”

“你的傷勢能上路了麼?”

“無大礙了。反正傷也就如此了,也不能指望馬上就好起來。”他越想越是興奮,以往,他從未強烈地起過稱王稱霸的念頭,但是這次遭遇金兀術的圍追堵截,身受重傷,現在又是趙德基的威脅,就徹底激發了天性裏的霸氣——憑什麼就讓這兩個活王八如此欺負自己的女人?要是自己有雄兵百萬,豈能讓自己的女人瞬夕白頭?趙德基,金兀術囂張若此,不過是兵強馬壯而已。自己已經有了這番勢力了,又得到花溶的鼓勵,不好好運用起來跟他們較量一番,豈不是白白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