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媽媽爹爹(1 / 2)

花溶在半夢半醒裏,眼前是鄂龍鎮的紅葉,是東林寺禪房外的幽深花木。月光下,鵬舉舉著一大束野花:“十七姐,給你……”她笑嘻嘻地接過花,撲在他懷裏,二人的嘴唇幾乎立刻就粘在一起,久別勝新婚。那是最親密愛人的親吻,是丈夫摟著自己,一如無數個纏綿的夜晚。她充滿喜悅,抱著他的脖子,熱情地回應他。

秦大王被這樣的熱情衝昏了頭腦,隻覺得那柔軟的唇,芬芳如蜜,滿含激情,仿佛她瘦削的身子裏蘊含了無窮無盡的熱情,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比記憶中銷魂的滋味更加銷魂,如一枝花,開到最恰當的時候,奔放而熱情,纏綿而嫵媚,比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更美;比這世界上最媚的女人更媚。

他第一次領略她如此的熱情,再也不是昔日青澀的,滿是懼怕和畏縮的小丫頭,多好!

“丫頭,丫頭……”

他的呼喚被她徹底封住,唇舌糾纏,吻得他喘不過氣來,將他渾身的欲望推到頂點,他再也忍不住,輕輕褪下她的衣衫。她毫無羞澀,也不躲閃,整個柔軟的身子完全契合在他的懷裏,溫存而主動,柔軟的手從他的脖子往下滑落,從胸膛到腹部,聲聲銷魂,呼吸急促,像快要溺水的人,擁抱著最後的浮木。溫存,那是一種巨大恐懼之後的虛無,需要慰藉,需要一個溫暖的依靠。這樣的愛,隻有最愛的人,才能給予自己。

他一伸手,將她抱坐懷裏,忽然聽得她呻吟一聲,原是拉動了她肩上的傷口,將她整個人幾乎拉扯得清醒過來。這疼痛如此劇烈,她慘呼一聲,眼裏落下淚來,那個夢裏的印象散去,隻剩下疼痛,無休止的疼痛,仿佛有人一刀一刀砍在心口。

秦大王急忙停下,輕輕將她抱在懷裏:“丫頭,弄疼了?哪裏弄疼了?”

她迷迷糊糊地緊緊攀著他的肩膀,要睜開眼睛,眼皮卻那麼困倦,隻低低哭泣,臉埋在他的胸口,不一會兒,再一次沉沉睡去。秦大王摟著她,撫摸她的頭發:“丫頭,等你再好一點,再好一點。”然後,細細查看她肩上的傷口,以及腰上的傷痕,這些地方,已經逐漸要開始長出新的肉了。他慢慢查看,輕輕撫摸,一點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像這些日子的每一個夜晚一樣,精心照料她,所作所為,完全是以丈夫的姿態。這女人,本來就是自己的妻子,可不是麼。

朝陽升起,窗戶推開,外麵一大叢的花海,密密匝匝的葡萄架,一夜風雨,葡萄經過了雨水的衝洗,落得滿地,剩在架上的,果實上細細的毛灰也去掉,完全露出晶瑩的果子。小虎頭的歡笑聲傳來,吱吱咯咯,手裏捧著一大串一大串的葡萄,摘一個放進嘴裏,不停地跳躍,歡笑:“這個給媽媽吃……這個給阿爹吃……”

秦大王從窗邊轉身,見花溶已經慢慢睜開眼睛,眼珠子烏黑,十分清晰。

他走過去:“丫頭,想起床麼?”

花溶點點頭,坐起來。

秦大王拿出早已備好的綠色衫子遞過去,細心替她穿上,柔聲說:“丫頭,今日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玩兒。”

花溶點點頭,慢慢站起身,第一次,能夠站得筆直。隻是,稍微站一會兒,腿便又跛了——受傷的左腿令她失去平衡。

朝陽從窗戶裏照進來,灑滿她的臉龐,仿佛一隻翠綠的畫眉,忽然被獵人打折了一扇翅膀。秦大王心裏刺疼,聲音更是溫柔,仿佛這一生的溫柔,全部集中到了這段時光:“丫頭,你這樣真好看。”

她臉上露出笑容,這話那麼熟悉,鵬舉也總是喜歡說:“十七姐,你真好看……”

她凝視著對麵這張滄桑的麵孔,眼中那種自己熟悉的溫柔的情意,跟他整個人完全不協調。可是,這柔情卻是清楚的,她都知道,都能看到,體會到。就算在傷重昏迷的上百個日夜,都能深刻感受。

朝陽灑在沙灘上,小虎頭舉著一串葡萄在前麵興高采烈地跑,後麵,秦大王半攙扶著花溶,慢慢地往海島中那片隱蔽的草地而去。那是一個美麗的地方,也就是在那裏,十多年前,花溶發現了逃生的出口。

彼時百花盛開,此時水草豐茂。

“阿爹,快點嘛……”

“媽媽,快,快點……”

遠遠地,楊三叔的目光牢牢盯住那三人。小虎頭咯咯的笑聲,秦大王哈哈的大笑。這些日子以來,隨著花溶的逐漸清醒,傷愈,秦大王完全沉浸在了一種家庭生活的歡樂裏,嬌妻幼子,其樂無窮。

這種家庭生活,究竟能帶給秦大王什麼?準確地說是阻礙他什麼?

楊三叔皺著眉頭,很是焦慮。

陽光到此,變得又柔和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