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別忘了身份(1 / 2)

換在平素,王君華自然不是她的對手,可是,此刻,她受傷又饑寒,渾身無力,手腳麻木,王君華再一刀刺來,她躲閃不過,卻伸出手,生生夾住這柄匕首,用盡全身力氣,匕首當的一聲就掉在地上。

王君華心裏一驚,不敢再逼進,隻一步一步往門口退。

花溶借著燈籠的微光,細細打量這個黑衣人,頭上戴了巨大的竹笠,身材臃腫,而且,自始至終一言不發。但剛一交手,那氣息,也立刻明白是個女人。

可是,這是那個女人一心要置自己於死地?

她喝一聲:“你是誰?”

黑影已經退到門口,重重地喘息。

花溶借著這一瞬間,立刻竄出去。王君華忽然醒悟過來,立即關上房門。

花溶終究受傷過重,再也沒法強撐,隻能眼睜睜地看她關了門離去。

剛出門,便見侍女端著飯菜過來,正是給花溶送來的。王君華喝一聲:“站住”。

侍女站住:“使者有何吩咐?”

“可是為囚徒送飯?”

“正是。”

王君華一看,裏麵的食盒裏,是幾味不錯的小菜,大怒,一耳光就摑在她的麵上:“蠢材,囚犯怎能吃這般飲食?”

侍女捂著臉哭起來,抽泣說:“奴婢隻是按照吩咐送來,與奴婢無關。”

王君華一把將飯菜打翻在地,拚命用腳踐踏。此時,地上有著厚厚的雪,飯菜落在上麵閃著光芒,她一邊用腳踩,一邊恨恨地說:“我叫你這個賤人吃,叫你這個賤人吃……”

跺得亂七八糟,她才停下,冷笑一聲,命令侍女:“撿起來。”

侍女不敢不從,蹲下身,從雪地裏用手將被踐踏得一塌糊塗的飯菜抓起來放在食盒裏。

王君華此時心裏稍感快意,咯咯笑起來:“把這些東西拿去給那賤人吃。”

“是。”

“且踢她幾腳。”

侍女麵露難色:“這……”

王君華尖利的五指一下擰在她的麵上,一用力,她立刻痛得慘叫一聲,急忙說:“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門再次打開。

這次,花溶早有警惕,身子靠在牆上,瞪著進來的人。

隻是一名粗使丫鬟,眉目粗大,身高體壯,姿色平平,並未蒙麵,進來就說:“吃飯。”

花溶掙紮著,見她放下食盒,又退後一步,把著門。

花溶已經餓極,一拿起食盒,但見碗裏的飯菜模糊不清,全是泥渣滓和雪土的混合,根本無法下咽。

王君華幽靈一般躲在門口,當看到花溶又氣又怒又失望的神情,再也忍不住,在心裏咯咯笑起來,這才得意地扭著身子退後幾步。

花溶一把將碗摔在地上:“你們究竟是誰?我兒子呢?”

侍女一聲不吭。

她嘶聲喊:“我兒子呢?”

她的手撐住門,侍女用力一推,將她掀在地上,提了食盒罵一聲“不知好歹的賤人”,一伸腳,就重重朝她腰部一踢。

花溶咬緊牙關,悶哼一聲,倒在地上。侍女轉身關了門,隻聽得一聲響動,鎖匙落下,牢門再次關閉。

花溶的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落在苗劉手裏還是其他人手裏,命運如何,真不敢設想。

王君華聽得屋子裏傳來的那聲慘叫,喜出望外,看侍女出來,低聲說:“每次送飯都如此這般……”

她拿出一塊銀子,侍女急忙接過:“奴婢一定按照您的命令行事。”

“好,你下去吧,不可向任何人提起。”

“是。”

王君華慢慢往前走,穿過這棟院落,前麵的院子裏,一陣撲鼻的梅花香味,原是滿園的臘梅盛放。

她折一支梅枝放在鼻端,這才嫋娜地往前麵的暖閣而去。

這是一處全木屋做成的暖閣,即便東南大富之家也很含有。屋子裏鋪著整塊的大地毯,隱藏嵌入式的壁爐裏,生著的是專供王公貴族的無煙優質煤炭,沒有絲毫的煙霧,屋子裏卻溫暖如春。

屋子裏放的床榻,精美絕倫,絕非東北苦寒的土炕可比,此時,牆角的鈞窯大花瓶裏,插著一大束的臘梅,芬芳縈繞,沁人心脾。桌上放著冬日時令的幾碟臘味,一些唯有南方冬日才會有的新鮮的菜蔬,冰凍冷藏的鹿梨漿,冰裂紋的官窯瓷盞盛滿芬芳的美酒。

寬大的太師椅上,鋪著厚厚的白色絨毛絲織品,人陷坐進去,柔軟而溫暖。他端著酒盞,很是歡喜地看著地毯上,一個粉妝玉琢的孩兒追逐著彩色的琉璃珠子,玩著彈珠,興奮地爬來爬去。

孩子玩累了,加上屋子裏溫暖,一會兒,額頭上微微浸出汗珠,翻身爬起來就奔過去,揮舞著胖墩墩的胳膊腿兒:“阿爹,阿爹,媽媽呢……媽媽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