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靈芝消息(1 / 2)

她輕輕靠在他懷裏,這一刻,心裏是滿足的,可又無比遺憾。如果此時自己是個完整的女人,能夠跟鵬舉琴瑟和諧,生兒育女,那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快樂幸福?隻是,這樣的幸福,自己一輩子也得不到,被徹底剝奪了。

她心裏悲苦,卻不將這樣的情緒表露出來,隻想,自己時日無多,不妨得歡樂時且歡樂,一味沉浸在痛苦裏,又有什麼意義?

嶽鵬舉勤奮,除了讀書習字,甚至買了鋤頭等農具,在屋子旁邊開墾了一片土地,種植一些易於成活的野菜。

每當他勞作時,就放一張大熊皮在地邊的大樹下,讓花溶坐在上麵,或坐或臥,陪他說話。夫妻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漸漸地,不僅花溶身子大有好轉,就連嶽鵬舉麵色也勝過往日,二人方知,如此平淡的生活,於身心才真是大有裨益。

這一日傍晚,嶽鵬舉正在為一方長勢茂盛的野蔥除草,隻見張弦快步而來。嶽鵬舉收了鋤頭,見張弦麵色甚是不好,就上前,隨意挨著妻子在熊皮上坐下,問他:“張弦,又有何事?”

張弦長歎一聲:“唉,真是想不到,秦檜被任命為禮部尚書了……”

花溶張大嘴巴,很是不可思議,一時,不明白“秦檜”是誰人。

張弦知她驚愕,又說:“就是前大宋狀元秦檜,從金國回來,被陛下任為禮部尚書了……”

花溶反問一句:“怎麼會?”

“是鄂龍鎮的商旅帶來的消息,說這是大宋京城最火爆的一件事情,已經任命快兩個月了。他們一個個都稱讚秦檜有‘蘇武’的氣節,說現在大宋舉國上下,都對他交口稱讚,而陛下也對他頗為信賴。”

嶽鵬舉也很是驚愕,一時無法言語。

花溶忽然坐起來:“秦檜這對無恥夫妻,都是四太子的奸細,此次回大宋,一定是奸細,要敗壞我大宋江山。”

張弦和嶽鵬舉均是同樣想法,花溶立刻說:“不行,我們得想法告知官家,揭露秦檜的身份,否則,這大宋,必要再次亡在他手裏。”

嶽鵬舉不如妻子衝動,慢慢說:“此事需細細斟酌。”

花溶急道:“秦檜做了禮部尚書,豈不是天大的笑話?我昔日曾在官家麵前提起過秦檜可疑,官家怎麼一點也不提防他?”

嶽鵬舉熟讀史書,又在軍隊曆練已久,既跟過宗澤老將軍這樣的英雄磊落君子,又當過杜充這種無良將領的下屬,對於政治的認識自然比花溶深刻得多。秦檜既然一回去就深得皇帝信任,必然是編造了合情合理的借口,做了充分的準備。單憑隻言片語,要想改變皇帝的看法,那是不可能的。更何況,當今天子,並非什麼大聖之君,否則,也不會重用汪伯顏、黃潛善之流了。

他沉思一下,便說:“如今金國內政紛紜,內訌不止,一時並無力大舉攻宋,想必秦檜回去,必是大力議和……”

花溶立刻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她親曆當今皇帝求和之心切,原本指望他看了自己的奏折,得知母親妻子的非人遭遇,會堅定主戰的決心,但轉念,說不定,更傾向“議和”?君王心思,誰又能摸透?若是秦檜以“議和”討好皇帝,二人一拍即合,當今朝廷缺的正是這麼一個熟知金國內情又主和的權臣,如此,秦檜得到重用,便不稀奇了。

她越想越是心驚,轉眼看鵬舉,但見他也愁眉深鎖。花溶便說:“也罷,無論如何,我得修書一封,將自己在金國見到的秦檜夫妻的底細告知官家,至於聽不聽,那就是他的事了。”

嶽鵬舉知妻子性子,也不違逆她,便拿了紙筆,說:“你身子不好,口述,我替你寫。”

花溶搖搖頭:“鵬舉,還是我來,是我出使金國,並非你出使金國,若你執筆,官家此人,唉……隻怕他終是不信……”

嶽鵬舉無法,隻得任她慢慢書寫。

信的內容是夫妻二人擬好的,完全是開門見山,信上寫道:

“花溶聞聽秦檜從金歸來,諫議與虜人通好,如今便成我大宋禮部尚書。花溶出使金國,曾親見四太子設宴,當時,秦檜為他的參謀軍事,他妻王氏與四太子有染,時常出入其中,辮發左衽,對虜人極盡獻媚之能事。他二人這次回來,肯定是得四太子授意,為四太子奸細,要壞我大宋江山。官家要查清真偽並不困難,隻要將秦檜夫妻下到大理寺監獄審查,就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