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不允許(1 / 2)

許才之和康公公在一邊,也無言可對,唯王繼先,抱著“悲天憫人”心態,還以為自己對花溶的勸解很有效,回到座位上坐下,喝一口粗茶,實在無味之極,便又悄然皺眉。

屋子裏沉默下來,康公公畢竟善於逢迎,立刻笑嘻嘻地開口:“自家們此次來,還有好消息要告訴二位,都差點忘了,您看,自家真是糊塗……”

他喊一聲,門外進來兩名大內的侍衛,拿著兩個匣子,打開,一隻匣子裏麵是一些貴重的藥材;另一隻匣子裏,是百兩黃金。

“這是官家賞賜。官家知嶽大人兩袖清風,家無餘財,是給嶽夫人治病的……”

嶽鵬舉立即謝恩。

花溶眼眶微濕,心裏原本淡淡的一點對趙德基的怨恨,到此時也完全散去。自己曾得他救命之恩,又得他掛念若此,也算不枉結識一場。

她看一眼嶽鵬舉,嶽鵬舉點點頭,進屋子裏拿出兩封書函,交給康公公:“煩請康大官將此物呈交陛下,多謝陛下天高地厚之恩義。鵬舉有負重托……”

康公公一看,這書函分別是嶽鵬舉和花溶二人寫的。花溶那封,是詳細向皇帝報告自己出使金國的詳情,包括太後的近況以及邢皇後的慘死。而嶽鵬舉那封,則是辭呈。

康公公看得辭呈二字,麵色一變:“嶽大人,你這是何意?”

許才之和王繼先也很是意外。嶽鵬舉年紀輕輕,能晉升這樣的職位,是何等不易之事,可謂自己槍林彈雨換來的,許多武將,一生夢寐以求也達不到這個地位,何故輕易放棄?

許才之也急忙勸導:“鵬舉,你這又是何必?”

他跟二人淵源深厚,情急之下,真情流露,便不依官場習俗,隻叫名字。嶽鵬舉感激地看他一眼,鎮定說:“多謝各位大人的厚意。鵬舉並非是倉促草率行事,而是深思熟慮已久,辭職的原因,也在書函上寫得明明白白,陛下一定會諒解……”

“鵬舉,國家正是用人之際……”

“鵬舉敢不為國家效命?實在是妻子身患重病,鵬舉不得不自私一回。”

“啊?”

“實不相瞞,這些年,鵬舉已經厭倦了戎馬生涯,但求和妻子尋一塊淨地,舒心過活幾年……”

眾人立刻明白,這是他明白妻子時日無多,想用餘下的日子陪伴妻子。

三人的目光一起看向花溶,但見她依舊坐在椅子上,隻靜靜地聽嶽鵬舉說話,專注地凝視他,長長的睫毛一動不動,甚至帶著那種柔和而寧靜的笑容。

因為如此,三人更覺心裏很不好受,仿佛目睹一朵花,慢慢地枯萎。

許才之忍不住,聲音有些哽咽:“既是如此,我就替你在官家麵前求上一情,官家想必一定恩準……”

“多謝大人成全。”

王繼先卻很是不以為然,他雖然同情花溶,但天命難違,天子之事是大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好男兒誌在四方,竟然為一個區區女子而放棄大好前程,直是搖頭,暗歎,難怪嶽鵬舉清寒如此,原來是個迂腐又英雄氣短的庸俗男子。

這樣的男子,豈能成就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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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軍營寒愴簡陋,養尊處優的王繼先不想多呆,第二天就和眾人返回。

嶽鵬舉夫妻二人將三人送到門口,許才之說:“二位請留步,嶽夫人身子不適,就不用遠送了。”

王繼先看看花溶,搖搖頭,終究是出自醫者的心意,對她懷了幾分哀憫,隻說:“自家一定如實稟報陛下。”

“多謝二位大人成全。”

康公公本來念念不忘的是想問問秦大王的下落,因為秦大王和他在那個妓院一別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可是,他精明老練,深知秦大王追到軍中,原是要殺嶽鵬舉,現在花溶傷成這樣,也保不準是不是秦大王下的手,而且當著這對夫妻,也不是問秦大王下落的時候,是以他雖然心癢難忍,終究不敢開口。

花溶雖然不知他的心意,但知他對秦大王很有好感,此時見他不停張望,便隨意找了個委婉的借口,將他請到一邊,嗬嗬笑起來,低聲說:“康大官,秦大王已經回海上去啦。”

康公公見她主動提起秦大王,真是喜出望外,急問:“他什麼時候回去的?”

“早就回去啦。因為臨別匆忙,所以不及親自向您辭行。他說康大官待他熱誠,叫我若以後能見到康大官,就代為問候一聲。”

其實,秦大王根本提都不曾提起過康公公,但康公公聽得這話,簡直喜上眉梢,急忙說:“大王待自家,也是很熱忱的。”

眾人寒暄完畢,上路啟程。

馬車消失,嶽鵬舉和花溶一起回屋,花溶歎一聲:“真是多謝官家厚意。能千裏迢迢派人診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