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情深(1 / 2)

秦大王長歎一聲,在她身邊躺下,這一夜,抱著她,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

到得半夜,隻覺得懷裏的身子突然發燙。他以為是夏日,天氣炎熱,起初也不以為意,後來,卻覺得越來越不對勁,懷裏的身子,簡直跟火爐一般。

他點亮燈,坐起來,才發現懷裏的人,滿麵通紅,高燒不止,顯然是傷口惡化之故。

這種情況下,她再發燒,簡直是雪上加霜。他趕緊下床,在搶來的大堆藥材裏翻找,憑著記憶和經驗,找了幾味藥材,拿出去叫醒小二,給他重金讓他熬了。

湯藥煎好,喂花溶服下,她躺得一會兒,迷迷糊糊地,竟然翻身坐起來。

秦大王此時正在清理藥材,準備喊小二明日繼續煎藥,抬頭,忽然見她坐起來,大吃一驚:“丫頭,丫頭……”

可是,很快她卻躺下去了,閉著眼睛,手不停揮舞,嘴裏隻是不停胡言亂語。

他走過去握住她胡亂舞動的手,隻覺手心滾燙,聽得一會兒,才發現她嘶啞地不停在哭喊:“鵬舉,我要見鵬舉……”

他心如刀絞,這個時候,她竟然要見嶽鵬舉!

她還是在無意識地哭喊,手仿佛要掙脫他的掌握:“鵬舉,鵬舉……救我……”

秦大王再也忍不住,將手從她手心裏抽出來,可剛一離開,她又伸出手,拚命地拉他:“鵬舉,我要見鵬舉……”

如果是清醒之時她說這番話,秦大王還不會如何,可是,此時的她重傷又是高燒,真要哪天死,誰也說不準。他心裏黯然,也不知是不是該依她,將她送回去見嶽鵬舉最後一麵。

她的滾燙的手從他的手裏緩緩地滑下去,頭又歪在枕頭上,連微弱的呼吸都散發著滾燙的灼熱。

他狠狠心,自言自語道:“丫頭,你要見嶽鵬舉,就自己好起來。否則,再怎麼哀求,我都不會讓你見嶽鵬舉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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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巫醫的話,說狼主那裏有一株千年靈芝,他自己海島上也有一顆千年人參,心想,到底是用靈芝還是人參?

此時,才想起馬蘇、劉武等人,要是這二人在身邊,也可以立刻吩咐去海島上取了東西來,現在路途遙遠,身邊無人,回自己的海島並不現實。上京倒是近,隻需幾日路程,但上京不比這原遼國境內,除了少量女真,大多是遼人、漢人甚至其他十幾個異族的高鼻梁、深眉目之人,各種族的人群雜居,易於藏身。上京多是女真人,漢人地位低下,而且很醒目,根本沒法自由活動。即便要去上京盜取靈芝,自己又怎能放心留下花溶一個人前去盜取?

他左思右想,也找不出好辦法,隻打定主意,短時間內先不讓花溶顛簸,等她活過命來,再慢慢治理她的內傷。

北地的夏季雖然不如南方炎熱,可是連續幾天烈日當空,空氣十分幹燥,四處是飛舞的塵土和嘈雜的牛糞馬糞味道。

秦大王怕吵嚷了花溶,又給重金換了一間相對清淨的房間,裏麵好歹有棵巨大的古鬆,針一般的葉子,很寫意地在窗口飄忽。

秦大王自然無心欣賞這些景色,隻見床上的花溶還是閉著眼睛,身上的衣服亂亂地皺成一團,加上泥土和血色的混合,天氣一熱,就發散出一股極其可怕的氣味。而她的頭發,也淩亂幹枯地糾結在一起,整個人,完全憔悴得失去了人形。

秦大王這才意識到,該給她換一身衣服了。立刻拿錢,叫店小二買了一套女裝來。

這是一身地道的遼人女子裝束,可秦大王哪管是什麼衣服,胡亂找了塊帕子替她擦擦,小心整理了肩頭的傷痕,扶起她給她換了衣服。

她乖乖地,手軟綿綿地,一直聽任他擺布。可是,秦大王完全脫下她的衣服後,才發現往昔那樣白皙光滑美好的女體,經曆了這些天的“假死”,已經慢慢枯瘦,有些地方甚至隻剩下一層皮包骨頭了。

有好一會兒,他根本不敢給她穿上衣服,隻怔怔地抱著她,眼眶又幹又澀,第一次意識到,那麼美好的生命變成這樣,都是自己害的!多少次的自殺,多少次的生病,到現在這一次,終於生命慢慢枯萎,如一朵即將凋謝的花。

為什麼和自己的相處,總是帶給她死亡?

他抱住她的身子再也忍不住,一滴淚滴在她的身上:“丫頭,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你好起來,好不好?如果你能好起來,我就不恨你。連嶽鵬舉那個小兔崽子,我也不跟他做對了……丫頭,你好起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