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不嫁二夫(1 / 2)

因這件小事,心裏對帝王就多了更深的失望,甫一登基,尚且如此,以後樹大根深,又會如何呢?

他看著嶽鵬舉,搖搖頭。嶽鵬舉也搖搖頭。宗澤見他目下之意,竟然是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拍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長歎一聲,轉身就走。

忙碌到傍晚,小王子已經隨乳母就寢,侍衛的輪班也結束了,花溶才拖著疲乏的雙腿,轉身幾乎是飛奔出去。

她的身子剛一消失,趙德基在一眾嬪妃的簇擁下出來,眼角餘光掃到,知她是去追嶽鵬舉,冷笑一聲,就回禦書房。

剛回書房,許才之匆匆進來:“官家,宗大人有一張私人奏折。”

他拆開一看,卻是宗澤親筆,說自己下屬嶽鵬舉的妻子在宮中當值,望陛下護全雲雲。信末還說,他最近才得知花溶有和金人交手的經驗,懂得女真語,在戰場上大有用處,希望能允許花溶從軍等等。

趙德基冷笑一聲:“宗澤這老匹夫管得可真寬。”

許才之不敢回答,隻立在一邊。

宗澤既已寫這樣的信,正是要讓自己明白,朝野皆知,不能君奪臣妻。嶽鵬舉區區小將,在朝中也沒有什麼影響,他原本不放在眼裏,可是,宗澤出麵,宗澤三朝老將,名震天下,是帝國基石,他不得不忌憚三分。

他越想越氣,狠狠將奏折扔在地上,自己位登天子,要一個女子,竟然還如此千難萬難。這豈不是公然藐視君權的至高無上?

他怒道:“朕就下旨納了花溶為妃……”

許才之匆忙跪下:“官家息怒。花溶和嶽鵬舉已經成親,官家剛剛登基,如此隻怕……”他不敢直言“君奪臣妻”,隻說,“更何況,官家也知道花溶性子倔強,若至死不從,又有何趣?”

“她若不從,朕就殺了她!”

許才之心裏一震,“望官家念在她曾舍身救護的份上,饒恕她這一次。”

一邊的康公公見勢不妙,也道:“天下美女何其多?無不爭著侍奉官家,官家何必以她為念?再說,皇上喜得龍子,正該大赦天下,以示恩典……”

趙德基坐在龍椅上,以手撐額。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那些舊日往事,好一會兒,才道:“好,即日起,不再宣召花溶進宮,完全革除她侍衛和教頭之職。”

“那,她怎生安排?”

“以後再說。”

許才之本想問問,既然如此,是否可以允許花溶離開,見皇帝依舊滿麵怒容,不敢再問,悄然退了下去。

花溶奔出宮門,臨時的校場上,已經空空如也,嶽鵬舉,早已走了。

天色尚未黑盡,她呆呆地坐在一塊大石上,看著天空最後一片血紅的雲彩,眼淚不知不覺掉了下來。

此和鵬舉一別,再要相見,已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天氣那麼炎熱,心裏卻是冷冰冰的,直坐到夜露深濃,才慢慢起身往回走。

屋子裏空蕩蕩的,尚擺著茶具。嶽鵬舉在的時候,她曾天天給他煎茶,等他來喝,如今,人去樓空,天各一方,今後,自己又該何去何從?

她坐下,忽見書桌上放了一封信。她急忙拆開,正是嶽鵬舉的手跡:“姐姐,不用怕,我已留下張弦在城外接應。”

她又驚又喜,立刻就要關門出去,情知隻要找到張弦,很快就能追上嶽鵬舉。

可是,走了兩步,卻覺得不妥。如果自己偷偷離開,豈不是公然逃離?那可是死罪,還會殃及嶽鵬舉。她稍微猶豫一下,推開門,這一看,才發現門外齊齊站了四名侍衛。

她冷然道:“你們幹什麼?”

“奉陛下之命,保護花教頭。”

她砰地一聲關了門,才徹底明白,自己已經被皇帝軟禁起來了,要想隻身離開應天,那是難如登天。

此後,趙德基沉浸在皇子降生的喜悅裏,每天下朝後,都要親自去看望兒子。潘瑛瑛母憑子貴,封為賢妃,張鶯鶯為才人,吳金奴也因為侍奉皇子有功,被封貴人,其他十餘名妃嬪被封為“國夫人”。

不久,他擔心小王子安危,覺得應天不安全,就決定送小王子先去揚州,因為唯一逃生的太後就住在那裏。

他派了親信親自護送,臨到要人照顧時,潘瑛瑛卻不樂意,生怕跟隨兒子離開,就得舍下皇帝老公,被其他女人搶得先機。

吳金奴見此,立刻自告奮勇地答應去揚州照顧小王子。

趙德基立刻同意,眾人就暗地裏喬裝上路護送小王子去揚州。吳金奴一走,應天行宮就成了潘瑛瑛和張鶯鶯爭寵的舞台,皇帝為了“開枝散葉”,後宮美人,很快增加到了500人。

花溶獨自寄居在那個小小的四合院裏,整天不得離開方外一裏處,好在從此再沒得到過任何宣召,苦悶之餘,隻能獨自在屋裏讀書習字。

這些書,大多是上次嶽鵬舉拉回來的那幾車,足夠她打發光陰,如此,雖是囚徒生涯,倒也自得其樂,隻每每想起嶽鵬舉,不知相見何時,便不由得潸然淚下。

這一日,天氣分外炎熱,到了傍晚,暑氣也一點不見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