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軟塌擺在那，的確比在這到處都透露著剛毅刻板的書房合適。

軟塌搬來又搬走，蕭珩煩躁的心思，這才又歇了大半。

長公主派人送軟塌等物之事很快便傳遍了皇宮各處，承安宮最左側的雙姝殿內，剛得知消息的姬如蘭一邊朝姐姐姬如意說著，氣惱又憎惡，險些咬破擦了好久的紅唇。

“姐姐，這姬永善未免太不知羞了些，真是丟盡了我們皇家的臉！”

姬如意卻是瞟都沒瞟到一眼，自顧自的對著銅鏡描眉。

姬如蘭沒有得到回應，小臉漲紅，聲音越發羞惱，“姐姐，你就不能回應我一聲嘛！”

“有用嘛？”

姬如意停下動作，神情寡淡的看著她，“如蘭，你早該認清自己的身份。”

若不是先皇後想要後宮這些嬪妃生個兒子出來，她們怕是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可也正是因為先皇後，讓她們變成了這皇宮裏可有可無的人，連粒塵埃介子都不如。

父皇無視，母後厭惡，就連這宮人也都瞧不起她們。

“我不！”姬如蘭被刺激到了，雙目發紅，情緒激動，“我也是父皇的女兒，憑什麼就該受這非人的對待！憑什麼她姬永善就可以享受萬千寵愛！”

姬如意啪的一聲將眉筆拍在梳妝台上，一雙杏眼冷冷的盯著她，“就憑她是父皇承認的唯一的女兒！而我們什麼都不是！”

“憑什麼啊！”姬如蘭終是咬破了紅唇，鮮血溢出她也不介意，隻是滿臉不甘心，是真的不甘心。

“誰讓我們生在這皇家呢。”姬如意歎息一聲，執起繡帕遞到妹妹麵前，“擦擦吧，別弄髒了衣服。”

姬如蘭沒接，而是孩子氣的挽起袖子胡亂擦了一把。

姬如意看著，冷淡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裂痕。

她們不過十三、十四歲的孩子啊。

“姐姐，你說我們以後會一直這樣嘛？”

雖然待在父皇禦賜的雙姝殿裏，可卻冷清的如冷宮沒兩樣；雖貴為公主，卻連姬永善身邊的水性楊花四個婢女都不如。

“不會。”

雖不知道以後會什麼樣，但姬如意相信以後會好的。

“當真？”姬如蘭眼睛亮起來，不乏期盼。

姬如意這才笑了，點點頭，“當真啊。”

這會的她們還是個孩子，可及笄以後便是大姑娘了，父皇怎麼也該為她們相看合適的郎君吧。

等嫁人了，她的生活便掌握在自己手裏了，就會好的，是不是？

“那我想讓以後快點來。”姬如蘭說著，難得的稚氣。

“會的。”

姬如意應著，拍了拍她的手，起身走了。

“姐姐，你又要去午休了？”

“嗯。”

“真無聊，我不想睡覺。”

“那你去外頭練練劍法，別吵我。”

“對了姐姐，你為什麼要讓我練劍啊，我又不喜歡。”

“我喜歡，快去！”

“哦。”

姬如蘭走了，姬如意坐在床邊看著她的背影出神。

如蘭，姐姐也不喜歡，可你知道嘛？長公主喜歡啊，所以她身邊的每個宮女都會劍法。

這軟塌擺在那，的確比在這到處都透露著剛毅刻板的書房合適。

軟塌搬來又搬走，蕭珩煩躁的心思，這才又歇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