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點頭，“謝謝阿姨，我大概能生了。”

蘇媽就趕緊朝蘇爸叫喊，“老頭子，趕緊出去叫大夫。”

“好好好，我去叫。”

蘇爸出去沒一會兒，大夫護士都進來了，檢查了下，說，“進產房吧。”

女人就被推走了。

這個大夫不是剛才那個女大夫，臉上冷冰冰，一副生人勿進的氣息，蘇瑜心裏暗自禱告，等我生的時候，千萬別是她。

蘇媽也看出來了，等大夫出去後，悄聲說，“我出去問問，你生的時候，是誰接生。”

蘇瑜趕緊點頭。

蘇媽就出去了，幾分鍾後，蘇媽回來高興地眉飛色舞的，“放心吧，你的接生大夫就是剛才的那個催爸爸來的老大夫。”

蘇瑜放下心來。

下午三點時，臨床女人生了，是個女兒，才知道她也是二胎，頭一胎也是個女兒，一看是女兒，婆婆掉頭就走，丈夫也唉聲歎氣了一會後，說是給女人做飯去，就也出了病房，女人茫茫然地一直望著窗戶外。

女人和男人是從鄉下來的，女人的娘家是四川的。

男人帶著飯菜來了後，蘇媽陪著蘇瑜就出去了，等到蘇瑜蘇媽回來，夫妻倆人都不見了，床上隻有女孩兒，和一封信：求你們要了我的女兒吧，就當是你們生了龍鳳雙胞胎，求求你們了，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們的恩情。

蘇媽歎口氣，“造孽啊。”

蘇瑜把孩子抱在懷裏，逗弄著，“我的蘇揚是男孩兒，肚子裏的這個應該也是男孩兒，蘇晨希和小韓林都是男孩兒，有個女孩兒也很不錯的，是不是呀小公主。”

……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蘇瑜的陣痛時間也一次比一次短，等到每一次間隔十分鍾時，已經是下午六點兒多了，蘇瑜疼得早就變了臉色，寒冬臘月的天，硬是疼出來滿身的汗水，那個催爸爸的女大夫，也一會兒來一次地檢查著，不過，幽默的笑容來一次少一次。

催爸爸女大夫也唉聲歎氣了幾聲後，看著蘇瑜，“孩子的爸爸還沒有來嗎？”

蘇瑜隻好說了實話，“孩子奶奶，剛去世，孩子爸爸沒辦法來不。”

催爸爸大夫愕然地看著蘇瑜，“老太太去了？”

蘇瑜點頭，又一次陣痛席卷上來。

女大夫搖搖頭，長長籲出一口氣，笑了，“有去的，就有來的，人生交替，就是這樣的，不用難過，整理好心情，順順利利生下孩子，讓老太太走的安心，讓孩子爸爸也安心做事情。來吧，跟我一起深呼吸。”

晚上九點半時，蘇瑜終於被推進了產房，催爸爸女大夫看著蘇瑜，“我們一起加油。”

蘇瑜感激地說著謝謝。

剛說完，一個護士跑進來，對蘇瑜笑著說，“你老公來了，要進來陪產，你要不要？”銀海市去年推出了丈夫陪產節目。

滿頭滿臉汗珠兒的蘇瑜瞪大了眼睛，孟希瑤去世才三天，定好的七天才出殯，他怎麼會跑過來？

催爸爸大夫也是怔楞了下，隨後馬上替蘇瑜就做了主，“讓他進來吧，能在這個時間趕過來，就給他一個難忘的日子。”

淚水從眼角處流出來，蘇瑜此時感覺不到疼，隻有濃濃的激動和幸福。

很快秦牧野穿著白大褂就進來了，眼睛裏隻看著蘇瑜，就好像此時此刻，就隻有他和蘇瑜倆個人，天地間再也沒有了其它。

他單膝跪在床邊，握著蘇瑜的手，“瑜兒，我愛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秦牧野隻愛瑜兒一個人。”

蘇瑜的眼睛被淚水迷住了，此時的她還能說什麼，隻有淚水代表著內心。

秦牧野站起來，頭慢慢低下去，吻去了蘇瑜眼睛上的淚，全然不顧在場的大夫和護士。

“別，這裏……”

“沒關係，繼續，丫頭們，找男人一定要睜大眼睛看著，這才是好男人。”催爸爸大夫笑哈哈地對護士門說。

蘇瑜臉紅地嗔怒地正要說話，又一次陣痛上來了，蘇瑜啊了一聲後，就聽見了催爸爸大夫激動地說，“哈哈，還真的是個爸爸孩子，剛才還一點動靜都沒有，就這幾分鍾時間，瞧，頭出來了……用勁兒，再用勁兒，出來了……出來了……”

“哇”地一聲，響亮的哭聲，響徹在產房裏，又穿過門縫兒，飄蕩出去了……